六朝雲龍吟(第三十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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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3


    丞相的屬官,司直何武道:“那些市井間的遊俠兒有勇無謀,如今的張狂只是群龍無首之下的無所適從,過得幾日便消停了。”

    大司農寧成道:“只怕有人藉此攻訐朝政。”

    少府五鹿充宗道:“大司農莫忘了狄山之事。狄某人朝議侃侃,好為大言,一賊出而駢首就戮,徒然貽笑天下。”

    博士師丹道:“狄山素與呂氏來往密切,藉著賊人生亂,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詞,非議朝政,如今身首分離,足為天下好事者戒。”

    朝廷優容文士,大建書院,選拔人才。結果頗有些文人不涉實務,偏好大言欺人,朝中的官吏已經忍他們很久了。結果天子派他捕賊,剛出門就被賊人斬首而去,眾人說不高興那是假的,天子此舉簡直是大快人心。

    何武道:“聖上先以迎冬立威信,收人心,又以狄山授首震懾朝堂,大義所在,人心思附,眼下又以詔舉擢拔英才,不日必將大展鴻圖。”

    殿內眾臣齊聲恭賀。

    劉驁對這幾件事也頗覺自傲,自己小施手段就令眾人折服,將來大展鴻圖那還了得?修建宮室的時候,還是要更壯麗一些,才好配得上自己的功績。宮室的選址已經定下,如今萬事俱備,只欠錢銖了……

    他在殿中走了幾步,問道:“上次說的算緡令怎麼樣了?”

    師丹道:“入冬以來,百物騰貴,旬日之間,就上漲一倍有餘,百姓苦不堪言。此時算緡,正可以平抑物價,收穫人心。”

    何武也道:“此時算緡,正當其時!”

    五鹿充宗道:“算緡尚可,限田還請聖上三思。”

    限田令是師丹與何武后來追加的,對上至王侯,下至吏民的田地、奴隸數量進行規定,用來抑制豪強。

    看到奏疏,劉驁也十分心動。漢國豪強並起,單是一個呂家,私苑就有縱橫數縣之地。一旦限田,每人佔有田地不超過三十頃,呂家便是人人封侯又何足為患?

    不過劉驁也清楚,如今限田不是上策。自己秉政未久,朝中大臣泰半是太后擢拔,限田令一齣,勢必群起反對。

    “限田令先放下,待詔舉之後再議。”

    “洛都商遍天下,富冠海內,算緡之入,當以百萬計。”寧成道:“不知所收算緡是入都內,還是少府?”

    五鹿充宗笑道:“天下賦稅盡入司農都內,算緡也不例外。只是其中頗有些山海澤地之入,按道理當入少府。不過一一細算太過麻煩,依臣之見,不若頭一年所收算緡入少府,以後便移交都內。大司農以為如何?”

    算緡是將漢國所有商賈的財產徵收算賦,頭一年必定最多,其餘的交易稅計算繁複,收稅成本極高,只能算是雞肋。

    寧成道:“都內、少府皆為聖上所有。還請聖上獨斷。”

    “就按五鹿說的辦吧。”劉驁回到御座上,重新拿起一份簡牘,一邊瀏覽一邊問道:“詔舉如何?”

    師丹道:“明經科已經選了一百餘人,都是老成飽學之輩。”

    寧成道:“今年的明法科中式者不多,僅三十餘人,但其中頗有幾個人才,稍事歷練,便能大用。”

    劉驁來了興趣,“策書在哪裡?”

    寧成將準備好的策書呈了上來。

    劉驁揀起一冊看了幾眼,不禁大笑道:“這個義縱好生大言不慚,‘願效犬馬之勞,以鷹擊毛摯為治’——此人以朕的鷹犬自命,卻不知道他有沒有鷹犬的本事?”

    寧成道:“義縱為人頗勇,昔居舞都,曾劫持平亭侯世子。”

    “膽子很大嘛。”劉驁往後看了看附錄的履歷,笑道:“居然還是朕的羽林騎射?策書寫得平常,難得的是這份心思。”

    劉驁想了想,吩咐道:“給他一個縣令,就是舞都吧。你告訴義縱,他要是幹得不好,朕可要取他的首級。”

    “臣遵旨。”

    劉驁放下簡冊,伸了個懶腰。

    中行說尖聲道:“諸臣工,拜禮,告退。”

    議事的眾臣紛紛伏拜行禮,退出大殿。

    劉驁張開手臂,讓內侍披上大氅,吩咐道:“下次議事,讓公孫弘和朱買臣也來。”

    唐衡躬身道:“遵旨。”

    “去昭陽宮。”

    “不行。”中行說板著臉道:“先去長秋宮。”

    劉驁正要發怒,中行說道:“定陶王腹瀉了。”

    劉驁皺眉道:“為何腹瀉?”

    “定陶王膳食都由人驗過,並無異常。太醫令說,多半還是受涼了。”

    劉驁容色稍霽,不是被人投毒就好。先前江充藉著趙王巫蠱一案大作文章,把皇后宮裡的大長秋都定為死罪,腰斬於市,整個南宮不知有多少他們的眼線,定陶王留在宮中,其實危如累卵。

    等別宮建好,自己就帶著皇后和昭儀遷過去,他們想要把南北二宮都攥到手裡,便隨他們去好了,那幫奴才,自己一個都不帶。

    “去長秋宮。”

    …………………………………………………………………………………

    洛都城內暗流湧動,外面看起來卻似乎是太平依舊,無非是連日上漲的物價讓市井間多了幾許罵聲。物價雖然上漲,但日子還是要過,百姓們一邊罵著,一邊不得不擠出不多的幾個錢銖,換取衣食。

    程宗揚這邊將貨物全部盤出,又從嚴君平手裡拿到最後一塊玉牌,日子一下變得閒暇起來,甚至抽出時間去上清觀小住了一日,還“恰好”遇到了來觀中散心的雲大小姐。

    磬聲穿過薄霧,在耳邊響起,清遠悠揚。舒緩的旋律伴隨著晨課的誦經聲,宛如一眾身形飄渺的仙人緩步升上虛空,讓人心頭憂煩盡去,寧靜異常。

    枕畔的佳人睡得正香,一張嬌靨宛如沉睡的海棠,唇角還帶著一縷甜美的笑意。

    程宗揚悄悄起身,將錦被給雲丹琉蓋好,然後輕手輕腳出了臥室。

    外面已經備好巾櫛熱水,還放了一盞清茶。程宗揚坐下來品了一口,溫度正好。

    “趙姑娘呢?”

    卓雲君一邊給他梳理頭髮,一邊道:“已經起身了,正在廊下誦經。”

    程宗揚笑道:“沒想到你倒收了一個好徒弟。”

    “她資質算不得上佳,但心純如水,若是一心向道,將來成就說不定會在奴婢之上。”

    “什麼資質、成就,那些都遠著呢。我現在只盼著這炸彈千萬別炸了……昨晚有動靜嗎?”

    “諸事安好。”

    “我就說嘛,哪兒那麼容易釣出劍玉姬那賤人呢?石敬瑭呢?來了嗎?”

    “已經來了,正在外面等候。”

    “叫他進來。”

    石敬瑭相貌不凡,一頭濃髮披在肩上,頗有胡風,不過在程宗揚面前執禮極為恭敬——上前一步就要拜倒,看起來很想給他磕個頭。

    程宗揚把他叫來,本來想敲打一番。這廝膽子夠大的,竟然問都沒問自己,就敢設計拿趙合德當魚餌。眼下他這麼恭敬,倒是不好板著臉了,只好上前一步攔住,口中說道:“這可使不得。”

    石敬瑭憨厚地笑道:“屬下是君侯的護衛,給公子磕個頭也是應該的。”

    這話風不對啊,什麼叫應該的?死老頭又不是我兒子……程宗揚沒敢多提這話頭,先揀著自己最關心的事問道:“侯爺和紫姑娘有訊息嗎?”

    “這個……”石敬瑭有些遲疑。

    程宗揚似笑非笑地說道:“有什麼是連我也不能知道的?”

    石敬瑭打了個哈哈,“小的瞞別人倒也罷了,難道還能瞞公子?只是君侯傳來的訊息也不多,屬下怕打擾公子,才沒敢提。”

    “說來聽聽。”

    “聽說自封教尊的那位巫宗餘孽秘御天王一直避不見面,君侯十分生氣。不過傳來的訊息稱,那餘孽已經答應與君侯各退一步,紫姑娘此前大動干戈的事一筆勾銷,巫宗餘孽不再追究。但教中丟失的玄天劍,要著落在我們毒宗身上。至於紫姑娘入門的事,秘御天王同意請出魔尊,由魔尊決定是否給紫姑娘傳承。”

    “不是說拜過魔尊就算列入門牆了嗎?怎麼還能由魔尊決定呢?”

    “這裡面的事,屬下也不清楚。”

    “算了,傳承不傳承的,都不算事。我就問一個,紫姑娘如今在哪裡?”

    石敬瑭為難地說道:“屬下只是侯爺的護衛,涉及到宗門的不傳之秘,都不是我該知道的。我就是想說,也說不出來個一二。”

    程宗揚看了他半晌,“真說不出來,我就不問了。”

    石敬瑭如蒙大赦,“那屬下先告退。”

    “別急啊。還要幾件事要問你呢。”程宗揚道:“你前天和胡夫人見面了?對她感覺怎麼樣?”

    石敬瑭想了想,“看起來有些木訥,但絕不是個善茬。屬下看不出深淺。”

    “她的舉止呢?有沒有什麼破綻?”

    “什麼破綻?”

    “你看她像不像宮裡的女官?”

    石敬瑭沉吟片刻,“應該是宮裡出來的。”

    “有沒有被人施術的痕跡?”

    石敬瑭微微一震,然後緊張地思索起來。

    良久他搖了搖頭,“屬下眼力不濟,著實看不出來。”

    “下次再跟她見面,多留些心。”

    “是。”

    程宗揚換了個坐姿,接著問道:“我聽說石護衛有妙計?”

    “不敢。”石敬瑭坦白地說道:“只不過是借公子那位小妾的名頭,設個小圈套。”

    程宗揚一恍忽,還以為他說的阮香琳,接著才明白過來,說的是趙合德。他連忙澄清,“什麼小妾?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那都是瞎說的。可話說回來呢——你別怪我說話直接啊——期兒姑娘一個孤苦零丁的弱女子,拿她能釣上巫宗那幫傢伙嗎?”

    石敬瑭起身又要拜倒,程宗揚不得不再次攔住,“有事說事。可別這麼多禮數了。”

    “屬下是怕公子誤會,”石敬瑭道:“此事並非在下擅專,其實屬下得到訊息,是巫宗那幫餘孽先打了期姑娘的主意,屬下才將計就計。”

    “期兒姑娘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巫宗的人怎麼會把主意打到她頭上呢?他們不會以為她真是我的小妾吧?”

    “正是因為他們知道期姑娘與公子沒有關係,才動了心思。”

    “這話怎麼說的?”

    石敬瑭道:“公子可知道,當日的事,宮裡已經是傳遍了?”

    聽到這話,程宗揚心裡就有點發堵。可不是都傳遍了嗎?蔡敬仲那廝唯恐自己日子過得舒坦,在洛都樂不思蜀,耽誤他的實驗室建設,可著勁兒在兩宮大肆散播謠言,恨不能立刻綁架天子,把自己趕走。

    謠言裡各種添油加醋,什麼某令的妾侍花容月貌,宛如仙子下凡,天生麗質難自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那話說出去,完全是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拿自己填炮膛都不帶眨眼的。

    “據說宮裡有意召期兒姑娘入宮。”石敬瑭聲音傳來,“她眼下雖然身份不顯,但有趙昭儀的前車之鑑,若是入宮,份量大是不同。”

    程宗揚臉黑了下來,劉驁竟然還不死心,打算強納臣下的姬妾?他可是堂堂天子,這還要不要臉了?

    “天子還真有心了。”

    “不是南宮。”石敬瑭道:“是北宮。”

    太后的北宮?

    “怎麼回事?”

    石敬瑭咧嘴一笑,“大概是新入宮那位昭儀受寵,有人看得眼紅。”

    這道理不難想,無非是分寵。至於這人是誰的侍妾,在他們看來都沒有分寵重要。

    “可巫宗那幫人怎麼想起來要插一槓子?”

    石敬瑭呲牙一笑,“巫宗那幫餘孽,心思可大得很呢。”

    程宗揚沉默片刻,“確定嗎?”

    “確定。”石敬瑭毫不含糊地說道:“巫宗裡頭有我們的人。”

    巫毒二宗同出一門,彼此間的關係千絲萬縷,巫宗能把手伸到朱老頭的弟子身上,朱老頭也照樣能伸手。可巫宗是吃了什麼藥,突然打起了趙合德的主意?自己在洛都這麼久,巫宗都沒有跳出來拆自己的臺,這會兒突然變臉,要觸自己的逆鱗,怎麼看都不像是劍玉姬的作風。

    “巫宗那幫人會上鉤嗎?”

    “公子放心!”石敬瑭拍著胸膛道:“屬下已經安排停當,巫宗那些餘孽只要敢來,就絕逃不出去!”

    話音未落,下方傳來一陣拍門聲,遠遠能聽到有人叫道:“太子入觀求道!快開門!”

    程宗揚與石敬瑭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的訝色,天子連個蛋都沒生下來,哪兒來的太子?

    道觀大門開啟,卓雲君的女徒沈錦檀立在階上,不卑不亢地說道:“敢問是哪位太子?”

    一輛輕便的單轅馬車停在門前,青色的車蓋下坐著一名年輕男子。

    “久聞上清觀道法高妙,本殿仰慕多時。”江都王太子劉建微笑道:“倉促來訪,還請恕罪。”

    “家師尚在閉關參演道法,太子殿下只怕要失望了。”

    聽說卓教御閉關,劉建扼腕嘆息良久,作足了姿態,最後道:“本殿一心向道,即便未能面見教御,在觀中住幾日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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