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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3
“看到了吧?劍玉姬那賤人花樣可比你想得要多。”程宗揚道:“現在魚不但來了,還直接游到鉤上,可你能釣嗎?”
石敬瑭的臉色像是便秘一樣,“怎麼會是他?”
“他跟巫宗的關係可非同一般。”程宗揚道:“他要是能把事辦成了,天子一高興,說不定就立他為嗣了。這可是一步登天的機會,咱們這位建太子怎麼肯錯過呢?”
石敬瑭眉毛幾乎擰成一團,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想釣的魚竟然這麼大搖大擺地自己上門了,問題是這魚竿偏偏收不得——總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把諸侯王的太子給劫殺了吧?
程宗揚目光忽然一頓,看到劉建背後一個人影,“讓他們進來。”
沈錦檀也在為難,堂堂諸侯王太子登門求道,總不能拒之門外,聽到師尊的吩咐才鬆了口氣,彬彬有禮地請劉建等人入內。
觀中自有客房,王邸的僕從一番忙碌,唯獨一個披著斗篷的人影被人帶到一處僻靜的精舍內。
“齊羽仙,你好大的膽子啊。”
那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張冷豔的面孔,“怎麼?我不能來嗎?”
“當然能,”程宗揚獰笑道:“問題是你能不能走得了呢?”
齊羽仙淡淡道:“程公子的意思,是要把我養起來了?”
“養你個肉便器啊!”
齊羽仙眉頭微挑,“什麼意思?”
“意思是……算了,你來幹嘛的?”
“來跟公子打個商量。”齊羽仙面無表情地說道:“前些日子,有人在伊水旁撿了些東西,正好被我們遇到,仙姬的意思,是想請公子幫忙尋找失主,若是兩不相差,便完璧奉還。”
程宗揚神情鄭重起來,“雲家的錢銖?”
“是錢銖不假,但我也不知道是誰的。反正是旁人撿的。”
“你們這是做好事來了?”程宗揚道:“說吧,條件是什麼?”
“把友通期給我們。”
程宗揚氣得笑了起來,“你回去跟你們那位仙姬說,我真沒見過她那麼厚臉皮的!”
齊羽仙道:“我們已經打聽過了,友通期世居洛都,雖有殊色,卻克父克母克兄克弟,眼下暫未婚嫁,但將來少不得剋夫——此女乃不祥之身,公子何苦把她留在身邊呢?”
“那你們幹嘛要她呢?難道準備獻給秘御天王,剋死那個老東西?”
齊羽仙挑起眉峰,“公子,請慎言。”
程宗揚冷哼一聲,“你們搞清楚,第一,她不是我的女人,跟我什麼關係都沒有,你們找我買人,那是拜錯廟門了。第二,她是人,不是貨物。拿錢買人,你們還真想得出來。”
“那好。”齊羽仙轉身就走。
“幹什麼?”
“你不是說了嗎?她跟你沒關係,那我直接找她商量好了。怎麼?公子要出爾反爾嗎?”
程宗揚被她拿住話柄,乾脆不扯了,他閃身擋住齊羽仙的去路,叫道:“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齊羽仙灰色的斗篷驀然翻起,射出一抹刀光。程宗揚早有準備,展臂拔出佩刀,往她彎刀上絞去。
誰知齊羽仙不進反退,刀鋒一格,順勢往後縱躍,背後貼住板壁,接著一刀斜劈,單薄的板壁應刃而斷,露出裡面兩個身影。
一個少女正憑几而坐,吃驚地揚起頭,旁邊的阮香凝更是花容失色,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驚惶。
齊羽仙挑起唇角,正要開口,忽然一點星光亮起,在空中微微一頓,接著化為一道鋒銳無匹的刀光,匹練般朝她劈來。
“叮”的一聲,雙刀相交,齊羽仙握刀的手臂穩如磐石,身上的斗篷卻像被狂風捲起一樣飛揚開來。
雲丹琉美目光彩流動,她往後退了半步,略一蓄勢,那柄青龍偃月呼嘯著撕開空氣,再次劈出。
這一次齊羽仙整個人都飄飛起來,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弧,才卸去刀勁。她有些驚訝地看著雲丹琉,這位雲大小姐修為雖然有所突破,但也算不得出人意表,可是刀法上的造詣遠在自己掌握的資訊之上。
程宗揚道:“她們怎麼來了?”
雲丹琉道:“跟期兒妹妹有關,為什麼不讓她來?”
當著齊羽仙的面,實在不好解釋,程宗揚只好道:“……太危險了。”
雲丹琉揚起下巴,“期兒,你怕不怕?”
趙合德溫婉的神情中流露出一絲決然,“我不怕。”
雲丹琉白了程宗揚一眼,接著目光移到齊羽仙身上,笑吟吟道:“我來跟你打個商量:你不是拿錢來換人的嗎?把我們雲家的錢拿回來,我把你還回去。”
一看到趙合德,齊羽仙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引一樣,停在她臉上,雙眼異彩連現,口中輕笑道:“我可值不了這個價。”
“那你就別走了。”
“我今天來,可不是跟大小姐打架的。”齊羽仙把彎刀往地上一丟,然後從袖中取出一根又寬又長的竹簡。
“這是仙姬親手所寫的信箋,還請期姑娘過目。”
“你們還真是入鄉隨俗啊,竟然用上竹簡了。”
程宗揚運功於指,戒心十足地接過竹簡,仔細看了一眼。那竹簡寬約三指,比尋常竹簡長出許多,用來當尺子也足夠了。表面打磨得滑不溜手,四周刻著菱形的方勝紋,中間用硃筆寫了兩行字: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哎喲,這賤貨還是個雅人呢。程宗揚反覆看了幾遍,也沒看出竹簡有什麼毛病,只不過更精美一些,像是禮儀用的書簡。
齊羽仙從容道:“期姑娘,妾身姓齊,此番是奉仙姬之命,專程前來拜訪姑娘,想請姑娘到寒舍少住幾日。”
程宗揚哼了一聲,把竹簡遞給趙合德,“她住的那地方可是龍潭虎穴,裡面全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妖精。”
“姑娘別聽旁人瞎說。寒舍可不是什麼龍潭虎穴,”齊羽仙道:“倒是有許多和你一樣的女子,或以書畫為伴,或以詩文自娛,執管弄弦,不一而足。姑娘若去,自然有人作伴。”
程宗揚道:“她是專門販賣人口的。”
“公子何必厚誣於人?我們那裡都是些孤苦無依的苦命女子,自從入我宗門之中,不僅一日三餐,衣食住行都有人照料,而且還有教習嬤嬤精心調教,傳授諸般技藝……”
程宗揚露出一個作嘔的表情,“你是說巫河馬吧?那廝嘴巴比河馬都大,我上次親眼看到她把一個不聽話的小丫頭給生吞了。”
“姑娘如今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可將來又待如何?難道要嫁給這位程公子嗎?”齊羽仙幾次被程宗揚拆臺搶白,這會兒嘴上也不客氣,“程公子身邊姬妾如雲,你又能分得多少寵愛?”
“姓齊的!別以為你把刀扔了,我就不好意思打你!”
“姑娘年紀雖輕,世態炎涼想必見過不少。那種孤苦無依的苦日子,莫非還沒有嘗夠嗎?”齊羽仙沒有再理會程宗揚的打岔,朗朗說道:“姑娘可曾想過,這世間女子或富或貧,或貴或賤,或是鍾靈毓秀,或是愚不可及,美醜妍媸,參差不齊。這些女子是不是生來便天差地別呢?”
“其實不然。”齊羽仙道:“仙姬曾經說過,這世間每個女子,生來便是鳳凰。唯是有些女子命運多舛,被這紅塵迷失了本性,才有了高下之分。一旦見心明性,便是麻雀也能變成鳳凰。”
“尋常女子入我門中,不過三年兩載便能脫胎換骨。將來若是要嫁人,有的是豪傑俊彥任你挑選。”齊羽仙瞥了阮香凝一眼,“即便你身邊這個本門棄奴,當日也嫁了一個英雄丈夫。何況以姑娘的面相,將來只怕貴不可言。”
程宗揚冷笑道:“凝奴,叫一個。”
阮香凝羞紅了臉,但還是低低叫了一聲,接著被齊羽仙一瞪,臉色又變得慘白。
“期兒,別聽她花言巧語。誰說女子就一定要嫁人的?你只管放心!”雲丹琉拍著胸口道:“我養你一輩子也不是什麼難的!”
看著簡上兩行秀美的文字,彷彿能看到一隻皓如霜雪的玉手正拿著硃筆,在簡上優雅地書寫著。良久,趙合德把竹簡放在案上,鼓起勇氣道:“謝謝你……可是我不會飲酒。”
“聽到了吧,她不去。”雲丹琉道:“我今天給你一個面子,把刀留下,你可以走了。”
齊羽仙道:“我最後再說一句——本門有逆天改命之術,縱然是九陰之體,天煞孤星,也能改得中正平和。”
程宗揚險些笑破肚皮,齊羽仙最後拿出這個誘餌確實夠誘人的,假若友通期在這裡,說不定還真能被她打動了。可惜那個天煞孤星這會兒正在宮裡快活呢。
“期姑娘,請三思。”齊羽仙說完,轉身就走。
程宗揚悻悻然讓開去路。擦肩而過時,他壓低聲音道:“你們想把她送進宮裡,剋死天子?”
齊羽仙淡淡道:“公子想得太多了。我是怕她於公子不利。”
程宗揚呸了一口,“你們就這麼公然跟江都王勾三搭四?膽子夠肥啊。”
“難道能瞞得過公子嗎?”齊羽仙道:“彼此彼此。程大行。”
說罷,齊羽仙揚長而去。
程宗揚皺起眉頭,齊羽仙最後這句話似乎在表明立場,她們不揭穿程宗揚的身份,也警告程宗揚不要壞了她們的好事。可是她這次登門就為了這些嗎?孤身犯險,只為了跟“友通期”說幾句話,還白扔了一把刀?
“她是誰?”
程宗揚轉過身,神情嚴肅地對趙合德說道:“你一定要記住:她是壞人。”
趙合德垂下頭,“奴家知道了。”
“你別嚇住她。”雲丹琉拉起趙合德,豪爽地說道:“有我呢,你什麼都不用怕!”
趙合德展顏笑道:“多謝姊姊。”
“這地方太亂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眾人離開後,石敬瑭才現出身來。
他摸著下巴道:“姓齊的餘孽有點古怪啊。”
“你覺得她是幹嘛來的?”
石敬瑭搖搖頭,然後道:“好像就是為了專程看期姑娘一眼。”
程宗揚心裡咯噔一聲,專門看友通期的?他揀起齊羽仙扔下的那把彎刀,才發現那刀不過是普通的鑌鐵材質,雖然不算便宜,但也是在街邊就能買到的大路貨。
“媽的!又上當了!”
第五章
齊羽仙回到車上,成光早已備好紙張畫筆。
“自額前髮際至頜下,長五寸五分;額至眉兩寸三分;至內眼角兩寸六分;至鼻尖三寸九分;至上唇四寸一分;至唇縫四寸六分;至下唇五寸;眉長一寸八分……”
齊羽仙一坐下,便毫不停頓地報出一串數字。隨著她的口述,成光一點一點在紙上勾勒著。等她停下筆,一張細緻到分毫的面孔已經躍然紙上,活脫脫就是剛才那位“友通期”。
成光不禁讚道:“好一個美人兒。”
“像嗎?”
成光端詳片刻,然後搖頭道:“雖然都是難得的絕色,但此女與鄰里街坊說的絕非一人。”
“摹寫三份,拿一份去通商裡,讓她的街坊辨認,是否認識此女。另一份與原稿交給仙姬。”
“還有一份呢?”
“仙姬吩咐過,若是相貌有異,便送往吳郡。”
“吳郡?趙皇后的家鄉?”
“不必多問,趕緊摹寫。”
“是。”
齊羽仙拿出一支同樣刻有菱形花紋的竹簡,用簡上隱藏的刻度與畫像比對了一番,確定畫像與自己記憶中無異,這才閉上眼睛,仔細回憶起方才所見的點滴細節。
“奇怪……”齊羽仙心下狐疑,“那女子若非友通期,為何提到天煞孤星時會隱約動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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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過辰時,大將軍府的軍情署便來了一名客人。
“軍報?”任宣打量著面前的中年書生。
那書生身材瘦削,頭上結著一頂方巾,相貌儒雅,舉止溫文,身邊還跟著一名同伴。
中年書生遞來一支木簡,客氣地說道:“敝人蘭臺典校楚楠。臺中整理歷年軍報,發現去年的軍報有幾份遺漏,讓在下前來抄錄。勞煩任從事行個方便。”
任宣是大將軍府的參軍從事,負責整理各地報來的軍情。聽說是抄錄一年前的舊檔,他臉色稍霽,看了看木簡,姓名、印記一應俱全,確實是蘭臺所出。
“一年前的?那可有些日子了。具體是哪幾份?”
“蘭臺幾位典校也在核對,尚不知漏了哪些。”
“這可難辦了。”任宣道:“大將軍府總掌天下軍情,各地呈文一年總有幾千份。你總不能把幾千份都抄回去吧?蘭臺來找軍報,想來是要編審各地軍務,以備諮議。你不若先問問,蘭臺是編訂京師、東郡、北原、塞外,還是南疆的合浦、珠崖諸郡的軍情,也能省些力氣。”
中年書生苦笑道:“乃是年報。”
任宣滿臉同情地搖搖頭,“這事弄的……月份有嗎?”
書生連忙點頭,“有,有。去年五月到七月之間。”
“五月啊……”任宣起身走到堆滿簡牘的木架前,“去年五月,北原騎兵清邊,斬首二百;西南拔寨三十,拓地二百里;東郡水師討賊,遇風浪,折損船隻十二……”
任宣一邊說一邊從架上取下簡牘,堆在案上。
軍報一份一份攤開,中年書生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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