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裡的罌粟花】(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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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5-18

也沒在乎,坐下來之後喝了口水,便準備對趙景仁開口,卻不曾想道還沒等他說出一個字,趙景仁就先把車炫重臭罵了一頓:“你可真有臉啊,車炫重!我跟你乾爹趙明鎬的交情今天就先不提了,就像老四說的,你是覺著社會上沒有人能管你了,你就什麼都敢幹了了,是吧!平時你是神仙閻羅都不放在眼裡,大難臨頭了你知道來到處討饒了?”

  車炫重這下真的算是繃不住了,他立刻離開了椅子,全身都在顫抖,我還尋思著他本來要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沒想到他卻是推開椅子,當著滿屋子人的面兒,隔著桌子對趙景仁“撲通”一聲跪下了:“景仁大哥,我車炫重過去種種確實有不少不上道兒的事情,但看在我對您老的尊敬的份兒上,我求求您,這次真的要幫我一把!”

  “呵呵,我以為你這傢伙今天是來幹嘛的呢?原來你是把我們家當‘南漢山城’來的,是吧?”趙景信毫不客氣地說道。這南漢山城,正是當年丙子戰爭尾聲階段,朝鮮仁祖大王被困守後,向皇太極三拜九叩之地,先前鄭耀祖演的那部電視劇也正是講述這段歷史的作品,在全國大火,所以我估計在座的所有人都應該知道“南漢山城”是何典故。此時此刻,用在趙家五兄弟自己和車炫重的身上,真可以說是傷害性也大,侮辱性也強。

  可問題在於,在緊接著瞭解到跪在地上冷汗直流的車炫重做的事情之後,我還真覺得,面對這樣挑動民族矛盾的哏,這傢伙還真沒臉說出什麼來:

  事情還得說到上一次我和張霽隆在他車大帥的“慶尚宮”裡泡澡的那時候,那天在我和張霽隆泡澡的地方,確實是安裝了防水竊聽器的,不過張霽隆跟我倒確實沒說什麼太敏感關鍵的東西,因此,張霽隆沒在怕被竊聽,車炫重也沒聽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可即使是這樣,且車炫重看了小梅姐一隻手,他心裡還是對張霽隆的名聲和收入有所嫉妒——隆達集團的人,無論是公司里正常上班工作的白領,還是那些看著倉庫、車間和其他分公司、其他娛樂場所的幫派兄弟們,穿西裝打領帶,讓太極會的那幫人看在眼裡,實在是有些眼紅,儘管他們一個個也都是大口啃骨頭、大碗喝大醬湯的主,但是跟現在動不動就張羅買下幾塊地皮然後準備蓋樓的隆達的人比,還是寒酸不少。房地產行業發展到現在,正逐漸趨於飽和狀態,但這車炫重,還是一直想著躋身於F市房產開發商的行列……

  ——車炫重把話講到這,內堂裡的大部分人,包括在門口伺候著的那位老大娘,都跟著發出了歡快的笑聲。

  除了坐在趙景智和阮福玲身邊的趙景理,他一直是面不改色地,一直在注視著車炫重,若有所思。

  “哈哈哈!有點意思!”陳梓琪忍不住先開了口,“我啊,見過不少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但我可沒見過的得精神病的癩蛤蟆?我跟孝元姐也是有點交情的,我不是特意想笑話他,但是……就太極會那幫沒腦子鬼東西,他們也想搞房地產?我說車大帥,你知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啊?”

  “哈哈哈哈……我說‘小車子’,聽你跪著講笑話,我都笑得肚子疼!”趙景智也捧腹道。

  趙景義也笑了半天,笑過之後,他深吸一口氣,又對車炫重問道:“那有人找你,讓你買地蓋樓了嗎?車炫重,事已至此你也別在我這吹牛了,當初霽隆要整合老宏光公司,改開隆達集團的時候,我們CBD那麼多投行和金融公司可早就盯著他,拉著他融資的;今天如果不是你自己講出來,我是真沒聽誰說過你要開公司……”

  “他開的那個房地產公司,哪裡是買地賣樓的啊?”趙景仁平靜而威嚴地說道,“名義上叫‘太極房產開發有限公司’,實際上,就是個拆遷隊,我說的沒錯吧車炫重?”

  “……”車炫重跪在地上,臉上汗如雨下,沉吟片刻也只能點了點頭。

  “哼,本事不大,胃口不小。可你想想,你眼饞人家霽隆的產業和名頭,自打你乾爹死了、你娶了柳孝元之後,你還幹過什麼?無非還是打打殺殺、招幾個小姑娘穿得少點、露得多點,在你那夜總會里蹦個迪,招攬一幫小雜毛去你那兒消費而已,不是嗎?你剛把老太極會各方勢力統一之後,當年‘四天王’紀江的兒子紀月初,是不是提點過你,讓你早點轉行做點好事、提升一下你自己的能力,可是你不聽啊?你就真以為,你靠上了李燦烈以後,萬事大吉了是不是?”

  “那我也沒機會啊?”車炫重還有點不服軟,嘴上逞強道,“全F市現在有油水的生意,誰不知道,全被他張霽隆一個人給攬圓了?我們別家的社團會黨,還有幾個能吃飽的?”

  “那你怨誰呢?”趙景仁走到車炫重身邊,一把拉起了跪在地上的他,並直接把車炫重丟在了椅子上,讓他一屁股坐了個穩當——要知道,趙景仁的身高才勉強剛到車炫重的肩膀,但車炫重被趙景仁提摟著,就像是提摟一菜籃子黃瓜似的。趙景仁接著說道:“就比如現在跟人一提到‘波多野’三個字,沒幾個人能想到‘波多野晴通’,而大家能想到的全都是‘波多野結衣’;但如果提起‘織田’兩個字,大部分人肯定想到的都是‘織田信長’,而不是那個‘織田真子’——你無論是當爺們兒也好,還是當婊子也罷,做人做事,咱就是要做出個名堂,不然誰他媽的會記得你?”

  “那……那我現在不也是在闖名堂呢嗎?”

  “哦,於是你就把人家的老爺子給打了、東西給砸了、房子給燒了?”

  車炫重又不敢說話了。

  這傢伙在這段時間,火速開了個“房產開發有限公司”之後,始終是找不到一個可讓他去買地蓋樓買房子的生意,但就像趙景仁說的那樣,車炫重也合計,這些活計不行,拆遷的事情,他和他那幫手下總歸會做的——在他十來歲的時候,他就總帶著一幫人去拆白塔街韓國城附近原先那片老棚戶區的房子,遇上“釘子戶”,十八班武藝、十八般兵器一通招呼那是自不必多說;而且如果不是今天我有幸在這,我估計別人說出來我都不能信,車炫重在那時候自學且學會了怎麼開挖掘機,且他老早就考到了挖掘機駕駛執照——這麼一看,搞拆遷這方面的工作,可算得上是這傢伙的專業。

  趕得也巧,在F市北邊的郊區靠近Y省大學北校區和F市師範分校那裡,有好大一片棚戶區是從二十幾年前紅黨一黨專政時候就敲定下來的經濟改造區,原本規劃好在那裡開發高層住宅公寓和高新產業技術園區,奈何從整體改革再到Y省政變,之前在Y省執政的紅黨人士一直在出事,所以對於紅黨規劃的改造拆遷計劃,就這樣被一年一年地拖延了下來;但是最近臨近大選,藍黨諸君在為因為種種因素使得蔡勵晟支援度稍稍高於楊君實而沾沾自喜的同時,卻發現一直在擔任副省長的蔡勵晟似乎實際上一直都在輔佐身為省長的楊君實,而他自己、還有他們藍黨的各個要員,卻似乎並沒什麼政績。由此,先前一直在省行政議會搞串聯杯葛紅黨的F城北區棚戶區改造的李燦烈,便在一夜之間做出了他們藍黨自己的計劃版本,並且也不知道是如何操作的,竟讓省行政議會繞過了開會表決,直接同意了改造,並且,明明先前宣稱財政赤字的省政府,竟然給提出該項議案的李燦烈撥款了683萬元的經費作為政府投資,以及分發給當地住戶的拆遷補助——這些事情既沒上電視也沒見報,更沒人在網上傳播,所以我一個吃瓜群眾,也聽不懂這中間到底有什麼貓膩。

  上面有政策需要,車炫重的這個新成立的公司也著急開張,自己恰巧又是背靠李燦烈,所以,對於那片棚戶區的拆遷生意,便理所當然地落到了太極會的手裡。太極會的生意沒有隆達集團做得那麼大,但在F市內,好歹也算是黑道群雄之一,那幫住在郊區的“老倒子”們如果聽到了“太極會”三個字,估計鞋都尿透了;何況自己早先還幹過這方面的活,拆一片房子對自己而言,也早已駕輕就熟,所以在他的想象當中,這個生意簡直太輕鬆了。

  但是,一張一張數著手中紅彤彤、白花花的省政府撥款的車炫重,好像忘了一件事:自己的那位大哥李燦烈,在把拆遷這生意交給他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告訴他讓他們太極會的人先要做好對那些住戶的調查,然後再跟那些拆遷戶們好好溝通,並且只要對方不胡攪蠻纏,那就儘量要把每家每戶的基本要求滿足——當然,可能李燦烈說的這些,對於車炫重也都不重要;他反倒是覺得,誰敢在他太極會面前提出什麼要求,那就是多事,而在他面前,絕對不允許有人多事。

  就這樣,僅僅用了兩天,太極會就在F市北郊的棚戶區連恐嚇帶強拆,拿下了三十九戶的房子。

  可就是這第四十戶,給他帶來了滅頂之災。這第四十戶的戶主是個八十多歲的老大爺,姓舒,據說平時也不住那個在棚戶區的小院,車炫重也只是知道這老頭在市中心有個房子,但他也沒詳細去了解這老頭的情況究竟怎樣,於是便派了自己手下敲了門,還是準備按照先前的那種手段,直接塞一筆錢就打發,如果不同意搬走、不讓拆,那就直接不客氣。那舒老爺子其實性格也不差,他明白省政府有省政府的考慮,但畢竟這院子,自己住了一輩子,而且還是自己年輕時候跟老伴的成親的地方;自己也不是不搬走,他只是尋思著,能不能讓太極會的人幫幫忙,找個別的地方,把這個院子的一磚一瓦都搬到那兒去,然後一點點再蓋回來,而且舒老爺子特意說:他知道自己的要求有點刁難人,所以這中間所需要的任何費用,自己願意承擔。

  太極會一聽那舒老頭的話,簡直哭笑不得——他們也想不通,一個穿著打了厚厚補丁的棉襖的老頭能有多少錢,敢誇下這個海口?這分明就是在拿自己尋開心!那幫人也不含糊,把舒老頭從屋子裡拽出來後,將房間裡的鋪蓋卷隨便一團,朝著門口一扔,就要打發人家老爺子離開。而那老爺子也是有脾氣的人,一見此狀,便抄起了院子裡一把鐵鍬,對著那幾個太極會的嘍囉就要砸過去,可惜拳怕少壯,對方沒被傷到,老爺子卻把自己的腰給閃了。太極會的人也沒見過這樣的人,幾個人的火氣也突然被點燃了,對著老頭打了四五拳、踢了兩三腳,為首的人還扇了老爺子兩個嘴巴子,就讓人家滾蛋了——按照車炫重的引述,太極會的那幾個嘍囉還自認為講道義,因為看那老頭年齡太大,所以也就打了那幾下,他們也怕給那老逼燈打出個三長兩短來。

  那天那幾個小嘍囉本來就因為貪睡出去的比較晚,剛收拾完這個老頭,就到了中午,於是他們便回到了白塔街,跟車炫重彙報完了工作後,一起去吃了頓部隊鍋。車炫重正邊嚼著乳酪年糕邊罵那幾個傢伙沒效率,這個時候李燦烈的電話立刻打了過來,這一接電話,車炫重才徹底慌了,而且不止車炫重慌了,電話那頭的李燦烈應該比車炫重還慌。

  ——原來這個舒老爺子根本不是等閒之輩,他本人是個退休的軍事工程師,專門設計和製造戰鬥機的,一輩子都給紅黨做了無私奉獻,早年間就讀於首都熙華大學,跟現在紅藍兩黨還在世的不少老黨員都是大學同學;這還不算完,舒老爺子還有位大自己十幾歲的同父異母的大哥,那位老前輩曾經是郭松齡的手下、跟張少帥稱兄道弟,是後來擔任藍黨舊時代政府的上將,紅藍兩黨二次內戰時期還在F市這邊擔任了剿總的總參,在藍黨舊時代政府軍政兩界都有不小的影響力,雖說那位老前輩後來被紅黨的部隊俘虜又歸順,並早已離世,但他畢竟也算是曾經的袍澤戰友,在藍黨黨內威名依舊。因此,就算是打死那幾個前去驅趕釘子戶的小嘍囉們也不會想到,這個不起眼的、穿著打補子棉襖的舒老頭,竟然是個紅藍兩黨都得給面子的耋宿。

  捱了太極會兩巴掌、又被丟出了自家院子之後,舒老爺子也沒再做什麼衝動的事情,他先是打電話叫來了家裡的司機,把自己先送到了民總醫院檢查了一下身體,之後他拿著體檢報告,立刻打了兩個電話,一個電話直接打給了首都的易瑞明,另一個電話則打到了南島,打到了藍黨中央黨部汪起程主席的辦公室。易瑞明立刻發了一紙信函,對Y省省政府進行了質問,並要求楊君實對此進行調查;而同時人在南島的汪起程,也對李燦烈破口大罵——就這樣,李燦烈又把火轉嫁到了車炫重身上。

  “你看著辦吧,我讓你小心低調你不聽……”李燦烈的聲音,要比車炫重還要抖,“如果你不把這事情給我圓過去,別說是你了,我能留個骨頭渣澤都算阿彌陀佛!”

  車炫重這下才算上了心。千方百計打聽了一通,他才知道原來那天捱揍的舒老爺子也是個旗人,他便厚著臉皮找到了張霽隆,看看能不能找張霽隆跟著舒老爺子說說情,而又從張霽隆那兒,就這麼找到了趙家兄弟。趙家雖說曾經大起大落,且現在偏安於F市一隅,但是畢竟在紅藍兩黨那兒的名聲也算是枝繁葉茂,又何況他們五個兄弟確實是跟那位舒老爺子頗有交情,車炫重也真算是透過張霽隆找對了門路。

  聽完整個故事,早就對所有事情瞭如指掌的趙景仁指著車炫重的鼻子罵道:“呵呵,我猜舒世伯跟易瑞明和汪起程打電話的時候,應該說的是‘被省裡派來的拆遷公司毆打’之類的話,而不是點名道姓,說的是被你太極會的人毆打,如果是後者,你車炫重今天早就沒這個命跪在這了,你知道嘛!就不說是我舒世伯了,就是個普通的老人家你們都不能動粗的吧?你手底下的人,這也太囂張了吧?”

  而趙景仁的話音剛落,趙嘉霖就朗聲笑了出來:“哈哈,看來我今天回家吃的這頓飯還真挺有收穫的哈?砍掉人手這算是故意傷害罪,強行拆遷、未經許可闖進人家院子、恐嚇和毆打,這些事情其中任何一個,我想都能給車老闆定個罪名了吧?我說乾脆,車老闆,您跟我走一趟吧——何秋巖,去幫我把大衣取來,我口袋裡帶銬子了……”

  趙嘉霖說著還真站了起身。我一見狀,再環顧四周,立刻抓住了趙嘉霖的手腕,把她拽住了:“別鬧,嘉霖……”

  ——當趙嘉霖說完那番話後,坐在一邊的張霽隆好像根本不在意,他只是低頭忍俊而已;而車炫重本來剛講完自己的故事之後,就有些後怕,等趙家大爺把自己訓了一頓以後,車炫重的腦門上又冒出了一股冷汗,這個時候在見著趙嘉霖來這麼一齣,車大帥的臉都白了。

  ——但問題是,我明顯看得出來,除了趙景仁之外,坐在桌對面的這幾位跟趙嘉霖有血緣關係的長輩們,在聽到了趙嘉霖臨時起意而說出來的這番話之後,每一個人的臉色都立刻陰了下來,就彷彿趙嘉霖說要抓的不是車炫重,而是他們自己。

  “這沒你的事情,別跟著瞎摻合!”

  趙景仁轉過頭,毫不留情地瞪了趙嘉霖一眼,又轉過身去,彷彿要在車炫重的脖子上掐一把一樣,用虎口捏了捏車炫重的後頸肉。趙嘉霖無奈地哼出一口氣,轉過頭來苦惱地看了我一眼。而我此刻的注意力卻全然放在他父親跟車炫重那裡,趙景仁不僅在車炫重的後頸肉上捏了捏,還狠狠地在車炫重的脖子根那兒拍了兩下,車炫重也跟著差點背過氣,就彷彿砸在自己後脖頸處的那不是一隻手,而是一把刀。

  但即使如此,車炫重也真不愧是刀尖上舔血生活的人,在他把氣息順勻了之後,他仍然頂著一腦門的汗水,厚著臉皮對趙景仁問道:“所以,大哥,這忙您能幫我嗎?我求您,您一定得幫幫我!”

  “幫你?幫你可以呀。但是得提點條件吧?”趙景仁輕描淡寫地說道。

  “什麼條件?”

  “什麼條件你得自己想啊?”

  “我……我自己,加上我們太極會的所有人,今後全聽您家五位大哥調遣!只要景仁大哥能幫我度過這個難關,我們太極會,今後一定給‘明昌國際’做牛做馬……”

  話還沒說完,剛剛被趙嘉霖搞得壓抑的氣氛,竟然瞬間被車炫重搞得活份了起來。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孫潔,突然冷不丁地對趙景仁說了這麼一句:“‘公不見丁建陽、董卓之事乎’?”這話一說完,這間內堂裡的笑聲更響亮了。

  “聽到了吧?你是想當三姓家奴?但是不好意思,我們家可沒有第二個柳孝元,聽你叫著‘乾媽’再讓你娶回家了。”聽著趙景仁把話說到這,趙景義和趙景理卻都不約而同地看了看阮福玲;趙景仁則一直在注視著低頭不語的車炫重,冷森森地說著,“就你們太極會那點兒人、那點兒本事,‘明昌國際’不稀罕!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麼?或許你在白塔街那兒很吃得開,但是,這世上有很多人,可以用一萬種手法,毫不費力地把你和你的地盤徹底搞垮!”

  “那……那我能做什麼……”此時的車炫重,說話聲都虛了,他很想咬牙繃住最後的一口氣,留住一絲絲面子,可他想咬住嘴唇卻都用不上勁兒。

  趙景仁抬起頭,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還跟趙景信十指緊扣的孫潔,深吸一口氣,對車炫重說道:“咱們F市機床廠的股份和行政控制權,都在你太極會手裡吧?”

  “對……但是效益不太好,其實從兩黨和解之前效益一直就不太好,工人辭職的、跳槽的也一年比一年多,預計明年可能總鍋爐就要關了。我把這玩意拿過來,其實也不過是繼承前代會長的資產而已……”

  “哼,好東西在你手裡都能變成破爛兒!你把它給明昌國際吧,明天你就去市政申請,把名字改了,就叫‘F市明昌機械公司’。更名費和股份轉讓的手續費,以及稅費不用你出。”

  “好。”車炫重似乎送了一口氣,因為確實自打兩黨和解以前,F市第一機床廠的效益就逐年遞減,而經過了兩黨和解和之前那次政變,國內的機床產業已經逐漸被來自美國、日本和德國的機床產業逐漸侵蝕壓縮,我市這家老牌國營改制機床廠雖然看似大而不倒,但也就只剩下一個外殼而已,內裡早被蛀空,尤其是能在車炫重執掌下的太極會手裡還能苟延殘喘,簡直可以稱之為奇蹟。

  這一條定下來之後,趙景仁思考片刻,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弟趙景理,又對車炫重說道:“把你們太極會到釜山港之間的海運線讓一條出來,送給明昌物流。”

  正用勺子攪和著被子裡紅茶的趙景理,手中的勺柄突然沒拿穩,磕在了杯沿上。

  車炫重眼珠來回轉了兩圈,抿緊嘴唇後果斷點了點頭:“好。”趙嘉霖則又是冷笑了一聲,她後來跟我說,按照她們二組的調查,車炫重從咱們Y省到韓國那邊總共有三條航線,讓一條出來儘管會讓他們太極會少賺不少錢,但不算傷了元氣。

  趙景仁想了想,又說道:“白塔街靠近華惠路,那片有一個好幾年都沒人管的大垃圾堆,周圍的平房區裡住的,也都是你們朝鮮族對吧?”

  “對的,那原來曾經要開過一個樓盤,準備蓋商貿大樓的,實際上從那次政變被粉碎之後,那塊地就沒人管了,現在也沒人願意開發那塊地,那裡堆積了快十年的垃圾山,燻都燻臭了……您瞄上那個破地方做什麼?”

  “我有個朋友,準備在那兒開個垃圾分類處理廠,但是他還沒有投資、沒有跟市政、省政進行申請。他名叫崔茂吉,也是個朝鮮族,今晚我就會讓他聯絡你。這事兒就全權交給你了,車炫重,什麼時候把地皮和一切許可交給這位崔先生,你的事情,我什麼時候辦。”

  “我知道了!我一定儘快聯絡李秘書長!我等會兒就給他打電話……”車炫重慌張地說道。他不得不慌,因為誰都知道,他們的人那樣對待舒老爺子的事情,就算張霽隆和Y省省政府這邊沒人捅到首都去,萬一是舒老爺子自己有什麼門路打聽到了要強拆自己家房子、還扇了自己巴掌的人是誰,或者是F市內其他黑道集團家族的人聽說了這件事再跟首都的人點了車炫重的名字,那車炫重很可能都活不到春節。所以也別管這個崔茂吉是誰、開這個垃圾處理廠到底能不能賺到錢,把事情辦了就對了。“那……您還有別的吩咐麼?”

  “準備兩百萬現金吧。”

  “這……這麼多……”車炫重這下有點傻了,因為實際上,趙景仁提的前三個條件,可能對於趙景仁來說確有什麼大用處,但對於太極會而言,看起來根本不疼不癢。只是這最後一個條件,直接提票子的事情,讓車炫重真心感到的確有點傷。

  “廢話!就算是我出面幫你和你們那幫不懂四六的小棒子們說情,到最後的最後,你不得去人家舒世伯府上親自賠禮道歉嗎?舒世伯都快九十歲的人了,你們的人給人打了,你難道不該拿點醫藥費?你們的人也真下得去手啊!不過也是萬幸,你應該慶幸那天你沒在現場!至於打人的那幾個小崽子,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的建議是,別讓他們再看到F市的太陽了。”

  聽完這番話,車炫重可算是把氣喘順了。他連一個夯兒都沒打,屁股剛從椅子上抬起來,就轉身果決地給身旁的趙景仁再次跪下:“景仁大哥,救命之恩不言謝,來日必將湧泉相報!”

  除了斜對著車炫重正45°角的趙景理閉上眼睛低下頭外,趙家幾個兄弟那一側,無論男女,全都跟看耍猴一樣地看著跪在地上背對著自己的車炫重。

  而趙景仁則是把頭一抬,側過了身子,輕聲說了一個字:“滾。”

  車炫重直起身子,轉身推門就走,別說頭都沒回,他連頭都沒抬起來,真的狼狽得有點像是“滾”出去的。

  而就在車炫重站起來後的那一秒,張霽隆也跟著站了起來,並且走到了我的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秋巖,陪我送送車大帥。”

  我也只好放下一直被我捏在手中的香噴噴的、卻根本沒吃一口的椒鹽酥,隨著張霽隆走出了內堂。在走廊裡,車大帥回頭稜著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張霽隆,但是他跟誰都沒說話,我和張霽隆也各自保持著沉默,隨著他一直走到大門口。

  “大哥?”“老大,咋樣?”

  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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