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裡的罌粟花】(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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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1-05

頭。

牛老太太這才微張著嘴、睜大了眼睛看了看我周圍的這幾個人。

但我還是繼續裝作沒事一樣地說道:“你說你一天天這麼大歲數人了,這麼愛管閒事……自打我從來咱們市局那天開始,我就跟她趙嘉霖不對付,你知道不?上午的時候聽你說那話我就來氣:啥叫男的就得讓著女的?那她是當師姐的,姐姐不得讓著弟弟?我勸你啊,這事兒別管了!她是不是還沒回寢室呢?”

“沒有呢。她跟你吵吵完了,抹著眼淚跑出去的,到現在還沒回來呢,下午的時候給我打電話,說今晚都不回來了。”牛老太太到這才跟我算是對上話。

看樣子趙嘉霖從下午安頓到了龍庭酒店之後,就再沒回過局裡。我原本設想的,給她發摩斯碼然後希望她能回局裡組織營救我的事情是指望不上了。後來我問過她,也證明了我此刻的想法:她不是沒聽見我敲的SOS,只是誤會了這個訊號的意思——她理解成了有人要來殺樂羽然和練明雅,所以聽我這邊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她就帶著跟她一起安排在酒店的人,帶著樂羽然母女倆躲進了龍庭酒店的地下儲藏間,整整躲了一晚上;而在後來,也證明了她的舉動真是歪打正著,因為確實當天夜裡又有殺手被派來殺人,只不過跑到了原來的那兩間套房裡後發現沒人就跑了,這事兒直到一月份月末,酒店保安處備份整理當月監控記錄的時候才發現。

“嘿,她跟誰倆呢?”我臉上怒,心裡焦,想了想,繼續對牛老太太說道:“你看見沒?我就看不上她這脾氣!就是他們家人給慣的!臭韃子!滿洲人女生都這臭脾氣麼?大清都亡了幾百年了,還在養這公主病!老太太,她要是再給你打電話,你告訴她,就說我說的,她愛回來不回來!有能耐,你讓她直接去找徐遠、沈量才把我整走!”

老太太不動聲色地把簽到簿遞到了我的面前,點了點頭:“嗯,行吧。”

“囉嗦什麼,還不上樓啊?”在一旁的舒平昇聽得不耐煩,直接用手猛砸了一下我的肩膀。

“唉,你急啥?我樓上的好酒不差這麼一會吧?”我又轉過身看了看牛老太太,伸出手去:“我請我這幾個總務處的兄弟喝點我從我爸老家帶的好酒,呵呵,看這幾個饞鬼,還等不及了!行了,趕緊把簽到簿拿來,我籤個到吧。”

簽到的時候,只聽見牛老太太身後桌子上的戲匣子裡,傳來這樣的唱段:

“……離曹營到東吳身帶重禍/行不安坐不寧兩眼難合/我只望念故交看待於我/又誰知掌軍令賽過閻羅——

左也睡不著,右也睡不著,這便怎麼處?有了!桌案有書,待我看來解悶……有理嚇!有理!原來一部戰策:車戰、馬戰、陸戰、水戰、步戰,乃是他的本等;嚇,有一小柬,待我看來:‘蔡……’嚇!賢弟?公瑾?睡著了!待我掌燈看來:‘蔡瑁、張允,頓首拜上都督麾下:我等降曹,亦非真心,今將北軍困於水寨,但得其便,七日之內,定取曹操首級來見,早晚捷報,幸勿見疑。’——哎嚇!丞相嚇,丞相!不是我蔣幹過江,你的性命,險送二賊之手!”

鑰匙鑰匙本就不在我身上,等舒平昇發開鎖後先踹開了門,又把我踹進了屋,冷笑一聲:“哼,你小子可真行,你這屋裡面一股女孩身上的香味。咋個?聽剛才樓下那老太太的意思,你又跟那趙嘉霖搞上了?你小子還真行哈!這趙嘉霖才結婚幾天啊,就被你給搞上了?不過也是,她老公搞你媽夏雪平、你搞她,你這換母換妻的把戲可玩得真溜!”

“啥叫‘搞上了’?我倆一見面、誰也不服誰,見面就吵架,這玩意能叫‘搞上’?”

“呵呵,編!反正我最近是真看見,你跟趙嘉霖你倆形影不離的,這要是天天還吵架——總在一起吵架的男女,還不分開還天天在一起摽著,越摽越近乎,越這樣,你倆在一起搞破鞋的機率就越大。”

“呀哈,聽您這意思,舒大哥是搞破鞋這方面的專家唄?”

舒平昇臉色瞬間變了。我倒是發現一個趣事,在性方面的事情,越喜歡幹某方面事情的人,反倒越怕被人說:“行了,打住吧!沒人把你弄回來是要跟你一起笑談風月的!趕緊找你的東西……”說著舒平昇還看了一眼自己手機,“給你十五分鐘,到時間找不到,我們四個就殺了你。”

“我操你妹的,講不講理?才十五分鐘?”

“嫌少?那就十分鐘。”

“你……行行行,我服你了。我也真不知道我哪惹你了,這撥事情之前,我他媽的都不知道叫什麼名,你偏偏跟我過不去……”我只好裝模作樣地開啟房間的燈,裝模作樣地在自己的衣櫃、行李箱、電腦桌抽屜裡翻找著。

但哪有那麼一個我瞎編出來的優盤啊——我關鍵是得找一個能夠幫我圓謊的這麼個東西,高低得能夠糊弄一陣子再說……對了,我想起來了,就在我筆記型電腦包裡面,我放著一個優盤,那個優盤是我剛上國中的時候為了應付電腦課,從老爸那兒順來的一個老舊優盤,那大概是他剛上大學也不是剛參加工作的時候買的,距離現在肯定有一定年頭了;而現在,我把那玩意帶在身上,是因為大白鶴這傢伙之前在警院的時候給我下載了一大堆色情小說,裡面差不多得有三十來個壓縮檔案,而且還是組合在一起的加密檔案。要不然拿這玩意唬唬邵劍英他們那幫老古董們也行,就怕他們看了裡面的情節,以他們那麼大的歲數別因為熱血上湧或者接受不了那些大尺度的交媾描寫背過氣去。

用來打馬虎眼的東西有了,我還得有個能夠傳遞資訊的法子……想了想,我先看了看我床頭櫃旁邊的面巾紙紙抽。

“那個,我說舒大哥啊,我這腦子一團亂……能給我來根菸麼?”我連忙對舒平昇問道。

“嘿我操,還來根菸?我直接再給你來瓶啤酒、一盤花生米,再給你弄個小娘們兒得了?讓你回來舒服來了?”

“去你的!不給就說不給!小氣勁兒!要麼之前局裡怎麼都管你叫‘楊樹揦子’……”

“操你媽,罵誰呢你?”

我心裡暗喜。

這麼一會兒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先前還在“風紀組”那個逼仄的小辦公室裡的時候,我在讓徐遠、沈量才在一樓大廳貼明告示、禁止全域性內部在同事之間使用侮辱性稱呼那天晚上,李曉妍給我講過,其實在咱們市局除了當初他們三個“胖狗、瞎狗、啞巴狗”、“三條喪家犬”是最難聽的外號以外,還有一個得到了比較難聽的綽號的人在總務處,這個人當年其實在省行政議會當差,據說特別受陸冬青教授他三叔、那個前任行政議會副委員長的信任,結果後來陸副委員長要策動搞政變、連帶著攪動當年的宏光公司內亂、張霽隆反水投誠國情部,緊接著,那個人就被安保局給摁住了。據當時粉碎政變的專案組設想,那個人深受陸副委員長信任的話,應該不是一個很容易開口的主兒,沒想到那傢伙一見審訊自己的是警察、國情加安保三方聯合,當場就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給吐露個乾淨。別說當時參與政變的人因為他的口供和指認落網,好些其實都沒參與政變、對政變一無所知的無辜人士也被他給胡亂指認,導致跟著吃瓜烙,丟工作的丟工作、蹲監獄的蹲監獄。但後來也不知道為啥,這個人居然被邵劍英給弄到總務處去了,知道當年內情、認識那些被其胡亂指認而無辜牽連的,都管這個人叫“楊樹揦子”——楊樹松毛蟲在人的皮膚上一爬,身上的毛刺一剌就會紅腫一大片。當下結合著舒平昇被總務處裡是個人都能使喚的情況來看,“楊樹揦子”這個綽號說的應該就是他。

所以,我此刻是想故意激怒他,最好揍我一拳,給我身上哪打出血,給我打出血了,我好有理由去拿點面巾紙。

果不其然,一聽到“楊樹揦子”這四個字,舒平昇立刻變得暴怒無比,對著我舉起拳頭就要撲過來;

但好死不死,這傢伙被其他那三個人給攔腰抱住制止了:

“哎哎哎,舒哥、舒哥!別衝動別衝動!”

“別,冷靜一下,哥,咱不生氣——這小子是不是故意激你呢,你想想啊!”

“舒哥,這不是咱們地盤,這是局裡的地方,你要是跟他這麼打起來,萬一給別人吵過來怎麼整?堂君要的東西,咱們還拿不拿?而且你看看,你給他打壞了,萬一堂君待會兒拿到了東西、開心了,再追究起來你……這事兒麻煩!他不就要根菸麼?我給他!我這有!”

舒平昇想了想,放下了拳頭,然後一屁股坐到了我的床上咬牙切齒地看著我。

把他最後勸住的那個男人從自己的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包“大會堂”來,遞給了我一顆,並還主動幫助我點上。

“嗬!有點意思啊,你一個‘天網’份子,你是要滲透紅藍兩黨體制的,結果你自己抽菸還抽‘大會堂’這種紅黨老幹部抽的煙!可以的!”我故意揶揄道。

“這回行了吧?”舒平昇忿忿地看著我,“你想抽菸給你了,該找東西就快點找!”接著又對剛才遞煙那個哥們兒說道:“你給我也來一根。”

於是,三人便遞起了香菸來。

我一邊假裝找著東西,一邊抽著香菸,緊接著,我直接從電腦包裡掏出了我那個優盤,對他們仨說了一聲:“欸,這個……”同時,我裝著模樣眼睛一眯、嘴巴一張,緩了緩勁兒後在眼睛裡孕出點兒眼淚,一仰頭幹打了一個噴嚏:“啊嚏——哎呀媽……快點……快點!給我點手紙!”

“你又咋了?”舒平昇不耐煩地看著我。

“快點……手紙!”我假裝憋不住,又一個噴嚏幹打了出來。

“哎喲我的天……何秋巖啊,你他媽屄真是的,懶驢上磨屎尿多!”舒平昇想都沒想,從我床頭櫃上的紙抽盒裡連著抽出了三把紙巾,團成一團,輕蔑地一股腦甩給了我。

我趕緊接過,拿出了一張,然後找地方掐滅了香菸,裝模作樣地用紙巾擤了擤鼻涕:“哎我去了……剛才應該是涼著了,再加上最近沒休息好……鼻炎有點犯了……我勒個去!這一抽菸還真有點不舒服了,鼻子裡怪癢的……”

“我他媽的看你我手也癢癢!我真他媽的想揍你!何秋巖,你說你磨嘰不磨嘰!你手裡這是啥啊?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你的死鬼姥爺留下來的東西啊?”

“怎麼說話呢?再說了……我都這麼長時間沒檢查了,我也忘了。你等我一下,我得拿電腦先檢查一下。”

“檢查個屁檢查?”舒平昇說著就把手槍舉起來了,對著我叫道:“我看你是想玩花樣吧?”

我想了想,只好對著他一抬手:“行行行,那給你。但是,萬一裡面要不是我說的那個東西,只是一個我平時用來存資料用的普通的優盤,那咱們這一趟可就白跑了。反正要是邵大爺問起來,我可是會跟他如實報告的。你看看你的堂君到時候收拾不收拾你。”

我這一通操作,給舒平昇急得那叫一個抓耳撓腮:“行吧行吧,你檢查吧!”他立即又吩咐身邊的那三個男人,“幫我盯著點。”說完話,還特意轉身關了房間裡的WiFi調節器的電源。

我依舊裝作若無其事地把優盤插在電腦上,並又拿起一張紙巾,看著周圍這四個人會不會有個同時溜號走神的機會,恰在此時,門口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開門!”又是牛老太太。我有點說不準她這會兒又上來是要幹嘛的。

舒平昇明顯被嚇得渾身一抖,再次藏好手裡的槍後,又知會剛才遞煙的那個男人:“去,你去開門。”

男人老老實實地走到門前,一擰門把手,把門一拉,等著他的,卻是批頭蓋臉一頓呵斥:“幹啥呢!幹啥呢你!寢室裡不讓抽菸不知道嗎?還有你!你也是!怎麼還抽上煙了!這地毯都是化纖的,弄出來火災怎麼辦啊?”

舒平昇和另外三人被訓得懵了,一併齊齊看向牛老太太;

而他們這一回頭,我這邊則總算有了個機會,我便二話沒說,抄起桌上筆筒裡的鉛筆,在一張紙巾上迅速寫下了六個字:“七星山機床廠”,我回過頭去,趁他們的注意力還全在牛老太太的身上,趕緊又把剛才下車時候掃視到的李孟強那輛衝鋒車的車牌號寫在了紙巾上,又迅速把夏雪平遞給我的那隻齒輪包在紙巾裡,包好後揣進兜裡;而牛老太太那邊,已經上手去拽著舒平昇普及消防知識了,電腦上桌面剛一顯示,我一下看到了被我放在桌面的那份新下載的加了那兩位寫手“後會X無期”和“竹影隨行”續寫的完整版《沉重的促織》,我想都沒想,直接把它也剪下貼上到了優盤儲存的某一個壓縮卷裡。

“嘿!我才反應過來——”門口那邊,牛老太太還在惡狠狠地批鬥著舒平昇他們四個,並指著舒平昇的臉叫道:“你是總務處的,我知道;你們仨呢?我怎麼沒見過呢?你們是咱們市局的麼?”

——可不是沒見過麼,這仨是邵劍英他們從別的分局忽悠著騙進天網的。吃飯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他們三個了,如果說舒平昇是邵劍英這幫人裡面食物鏈的低端,那他們仨就是地基了,這仨人對任何人都是耳提面命,大部分的髒活累活,都得由他們三個幹。也真不知道,他們加入天網圖個啥。

“呃……那個,大姨啊,我們是何秋巖的朋友,我們找他來玩的!”其中一個扯謊道。

但我這時候,並沒有拆穿他們的必要,我現在要是輕舉妄動,退一萬步講,舒平昇這幾個小蝦米被我和牛老太太聯手按住了,外頭的李孟強肯定是跑了,他跑了邵劍英他們就能跑,而夏雪平還在他們手上呢,更何況,我已經拿到了該拿到的東西了。於是,我走上前去,反過來幫著他們打圓場:

“這仨是我警校的同學,畢業的時候沒分配好單位,想著一起找這位舒大哥尋尋門路,想進咱們市局總務處。咋了,歐巴桑,這事兒你都要問啊?”

“我稀得管你們那點事!”牛老太太也沒好氣地說道,“不是說好了喝酒的麼?咋還抽上煙了?告訴你們啊,要抽菸上樓外頭抽去!擱屋裡著火了,把整棟樓燒了,別說你們工作沒了,還得去坐牢懂不懂?而且我還有事情找你的,何秋巖:第一,你注意點你屋的垃圾,好幾次了你都沒好好把垃圾分類!要是再這樣下去,寢室你就別住了!咱們局裡有的是人想住宿舍呢,你別佔著好地方!對了,你要去健身房鍛鍊的話,趕緊去!別總大半夜的去跑步去,你總在別人睡覺的時候去健身,人家住地下室那幾位值班清潔工還睡不睡覺了?要去現在趕緊去!”

牛老太太說完就走了。

門一關,舒平昇滿臉生無可戀地看著我,橫眉怒目之中,是一句完整的話語:你小子是不是還得去趟健身房?

我則聳聳肩膀,無奈地搖了搖頭,並把優盤遞了過去:“吶,拿著吧,這就是你們要找的東西。反正我是不知道密碼,我打不開,你們要是有解碼高手你們想想辦法吧!”

接著,我就假裝要脫衣服。

“哎哎哎!你幹啥啊?”

“我……我換衣服去健身房啊。”

“別介,你也不用換衣服了,你就穿這身兒去吧。”舒平昇咬著後槽牙說道。

“不是……那我穿著牛仔褲和馬丁靴咋健身?上面高領毛衫,跑步再跑一身汗咋整……”

“跑一身汗啊?你自個臭著!”

我故作嫌棄地翻了個白眼,心裡卻大喜過望:這要是他非讓我換衣服,我還真不知道還能找個什麼機會,把已經寫好字、包好齒輪的那隻面巾紙團怎麼倒手放別的衣服裡。

我帶著他們四個來到地下室的健身房,脫了羽絨大衣外套,穿著高領毛衫牛仔褲和馬丁靴,就上了橢圓機開始邁步。這個時候已經差兩分鐘就是夜裡十點了,健身房裡,除了我們幾個以外真就是一個人都沒有。我一邊輕快地跑著步,一邊額頭冒著汗等待著。

過了一會兒,人沒出現,戲匣子裡的聲音到跟著來了:

“……這一場大功勞不加升賞/為什麼對眾將羞辱一場?

我這裡低下頭暗暗思量/

——哦,是了!

一定是為周郎不來投降。

——周郎不降,與我什麼相干?哎!曹營事情,實實難辦!哼!真真難辦嚇!”

緊接著,一個頭戴衛生帽、身穿白大褂、戴著口罩的男清潔工,拿著一把塑膠厝子和一把掃帚,穿著一條樸素的棉褲、一雙棉鞋,晃晃悠悠走進健身房,看了看我們這一堆兒人之後,又四處看看,東掃掃西蹭蹭,還故意走到了舒平昇正站著的位置上。

“‘忒久’。”清潔工說道——實際上我一看他白大褂口袋裡揣著的收音機、露在外面的那條掛繩,我就知道這傢伙肯定是丁精武,但也真不知道他這是從哪學來的一股西北爐渣子口音。

“啊?你說啥?”

“‘颯俄舍颯’,‘俄浪乃忒久’!‘忒久’!‘久’!‘久阿子’!”說著,易容變了裝的丁精武,還故意拿自己手裡的掃帚,在舒平昇的皮靴上打了三下——連我也是才在這時候才明白,他剛才說的那玩意是“啥我說啥,我讓你抬腳、抬腳,腳丫子”。

舒平昇只能側過身,給這個“清潔工”讓開一個位置。

我想了想,此時不把東西給丁精武,還更待何時;於是我又眯著眼睛、微張著嘴,慢慢停下腳步,抬頭看看燈光,裝作一個不留神,又打了個響亮的噴嚏,然後我十分自然地把那個包好了齒輪的面紙包拿了出來,假裝在鼻翼下一擤,然後順手丟在了地上。

“‘遮趕煞嘛遮四’,‘遮麼’不講‘圍僧’呢……”丁精武繼續用著陝甘口音嘟囔著,並迅速地把我剛丟下的那隻紙團掃進厝子裡。

——但在這個時候,舒平昇卻豎著耳朵,死死地盯著我和丁精武。

我其實忽略了一個問題:一個金屬齒輪,就算是個頭再小,掉在地上,哪怕包著薄薄的紙巾,也會掉出聲音來,儘管那瞬間的“噼啪——嘎啦啦”聲音被健身房裡暖風口的陣陣嗡鳴遮掩著,卻還是竄進了舒平昇的耳朵裡。

“不對!剛才你丟了啥?”這次舒平昇也並沒掩飾,直接對著我掏出了手槍。

“我……我咋了?”我故作窘迫道,“我不就是擤了個鼻涕麼?我又咋了啊?”

“不對,你剛才扔的那個東西里有問題!”隨即,他又推了一把丁精武:“那紙團呢?那紙團呢?”

“‘趕颯嘛遮四’?‘賴’,‘乃’要拿埋汰東西給‘乃’!”說完,丁精武直接把厝子裡的紙團掃了出來。

舒平昇瘋了似的,一邊用槍指著我,對我吼道“你給我下來,來”,一邊馬上趴在地上,展開了那隻紙團……

我心說,這下完了。

哪知道,那張紙團裡真就是一小坨還沒幹掉的黃鼻涕——看得我自己,我差點都吐了。

但我還沒忘了故意噁心他:“我的天,我說舒平昇,你啥癖好,你喜歡這個?反正我鼻子不舒服,你乾脆找個小瓶子,我直接給你接點新鮮的行不行?”

“不對,不對!你把厝子拿來,給我看看!”

舒平昇又站起身,不由分說直接搶過了丁精武的手持摺疊厝子,開啟蓋子一看:呵呵,滿滿一厝子都是擤過的鼻涕紙。

非常故意地在此刻,老丁藏在口罩之上、衛生帽之下的那雙眼睛,斜眼看了看我,又嘟囔了一句“‘趕颯嘛遮四’”。

而這時候,舒平昇的手機響了——一見舒平昇手機響了,丁精武便重新奪回厝子,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喂,孟強啊……啊,我們這不是跟著何秋巖來健身房……不是我們由著他隨便玩,是我覺得這小子不對勁!索性我就想看看他到底要幹啥……拿到了啊……唉,我……不是,怎麼的,我想試試他我還整錯了唄?行行行……我錯了、我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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