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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2-04
「如果是實在無法說出的秘密,我也不會說謊,只會說無法回答。」
伊比斯滿意地點頭。作為關係緩和的兆頭,這是個相當良好的開端。
他走向正在欺凌派伯的人群,迎著普莉希拉驚異的目光,高聲呼喊吸引了人
們的注意力。
「諸位!死者並不是在昨晚遇難的!」儘管聲音洪亮激動,早就能預見結果
的伊比斯心裡倒是十分平靜,「如果她在昨晚被殺,不會有這麼明顯的屍斑,屍
體也不會這麼僵硬!只有死亡了一天以上,才會剛開始散發腐敗的氣味!」
這個訊息使得鎮民們極為驚訝,不由丟下了派伯重新圍向屍體。有老練的獵
人仔細檢查證實了伊比斯的說法,也有人從另一方面作出了新的證言。
「我想起來了,露西她昨天就沒有出現過!我還奇怪沒見她嚮往常一樣一大
早起來去撿柴火呢!」
「該不會……這小子真是無辜的吧。」
「你傻啊!他昨天沒殺人,又不能說明前天殺人的不是他!」
淺顯易懂的邏輯理解起來並不困難,圍繞在青年身上的嫌疑沒有洗請分毫。
伊比斯露出了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得意神情,嘲弄地看著面色嚴肅的妮芙絲。
然而就在這時,派伯卻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大聲呼號起來。
「那天晚上亮月凌空,我正趁著月光在幫克勞迪婭小姐修屋頂,直到快天明
才補好,所以人不可能是我殺的!普莉希拉,你能幫我作證的吧!」
就像是沒聽到他在求救一般,半棘妖偏過了頭。這一簡單的動作也讓派伯的
心沉到了谷底。
在他絕望地低下頭的同時,人群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聲音。
「嗯……其實……那天晚上我好像是看見了屋頂上的人影。雖然只能分辨出
那大概是個男人,不過說到莫雷盧斯家裡的年輕男人,好像只有這傢伙了……」
一個意料之外的證人。伊比斯揚起了眉。他是昨日早晨才到達蜜蜂嶺的,自
然無法得知前晚發生了什麼。本以為會無用的發現居然幫著派伯洗脫了嫌疑,這
倒也不能說是失算,畢竟再精明的聰明人也無法根據未知的資訊作出正確推斷。
鎮民們對待派伯的態度明顯產生了分化。雖然也有堅持己見的,不少人因為
眼前的證據而開始迷惘,不再那麼咄咄逼人。對於接下來要如何處置派伯,陷入
了爭論的人群還未統一意見,一直未能到場的大姐克勞迪婭終於出現了。
她先是喝散人群,身為領主的威嚴還算有效。隨後快步靠近扶起派伯,直到
確認青年沒有受傷之後,她才吃驚地看見苦苦尋找未能找見的三妹蘇諾就站在客
人身邊。
由灰頭土臉的派伯簡短地介紹發生了什麼後,克勞迪婭的臉色冷了下來。
「既然人不是他殺的,你們還圍在這裡做什麼?」雖然她給伊比斯留下的映
像只能說是軟弱,但面對領民,克勞迪婭還是露出了強硬的一面,「比起圍在這
裡浪費時間,你們為什麼不去找真正的兇手?非要揪著外來的客人不放,是不把
我放在眼裡嗎!」
如果兇手有這麼好尋找,也就不會有那麼多事了。但領主趕人的態度是顯而
易見的,鎮民們自討沒趣,便三三兩兩地散去了。站在外圈旁觀的普莉希拉也哼
了一聲轉身離開。
女領主沒有再看向派伯,而是帶著感激的神色走向伊比斯。
「真不好意思,舍妹到處亂跑,還要麻煩客人您去費心尋找……我這就把她
帶回去好好管教。」她緊張地注視著蘇諾,確保她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三妹不
擅長拋頭露面……還請您多見諒。」
「不要緊,小孩子亂跑可是天性。」雖然擁有著一對誘人巨乳,蘇諾的心態
行為也確實和小孩沒有兩樣,「不過,既然有殺人魔出沒,你也不能放任她單獨
一個房間睡覺啊。」
「不獨處的話,她是睡不著的。我和二妹試過輪流在旁邊房間陪伴過,只是
幾個月都沒有異樣,所以就放鬆了警惕。真希望兇手能被抓住,不然雖然大家都
有應對的方法,每晚都要提心吊膽也不正常。」
克勞迪婭再次歉意地鞠躬,拉著三妹的手便向著宅邸走去。從頭至尾,她都
刻意沒再看向身後的派伯一眼。這份掩飾實在生硬,就連一旁的妮芙絲都看出了
些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整理好衣衫儀態的精靈青年望著克勞迪婭的背影惆悵了一會兒,也走了上來
深鞠一躬。
「感謝您,先生。如果不是您仗義執言的話,我今天就要惹上大麻煩了。」
「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雖然他真正應當感謝的是妮芙絲,不過女奴所行的善事自然可以算到主人頭
上。沒有因為客套話就結束道謝的派伯再度欠身,臉上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我聽說了,您是英卡納家族的成員。我這樣的區區平民也拿不出金銀財寶
償還恩情,但若是先生您有需要的話,請務必隨意驅使我來報恩。」
「我會考慮的。不如你先趕回去,囑咐廚房幫我準備兩份早餐,怎樣?」
在場的最後一人也離去了,只剩下了伊比斯和另一邊聽不懂精靈語的女奴。
「走吧。」人類青年聳了聳肩,「事情結束了,該繼續休息嘍。我還要趕緊
回去吃早飯呢。」
七
回到宅邸、坐上餐桌、享用早飯——本來應該是簡單的三步走,但意料之外
的阻攔出現在了面前。
雖然很想無視倚在門口的普莉希拉,徑直追隨著熱騰騰的烤麵包香氣走進客
廳,理智還是讓伊比斯忍住了衝動。他當然看得出這個少女在等的是自己,雖然
一時想不出緣由,尊重一下美少女的等待也是紳士應有的禮貌。
「離我妹妹遠一點,明白嗎?」
哎呀,真是心直口快的好女孩,省去了假模假樣寒暄的功夫。伊比斯掛起了
微妙的笑容,故意用惹人生氣的語調作出了回應。
「怎麼,這是作為嫉妒的請求嗎?我覺得蘇諾相當討人喜歡,相處起來比你
這樣的性格要讓人舒服多了。如果要作為妻子的話,也是不錯的人選呢。」
說出了妻子兩字後,伊比斯甚至能看見普莉希拉額頭的青筋。
「你休想!我會保護好她,不讓你這種人渣沾染她一根頭髮的!」
「嘖嘖嘖,真是個愛護妹妹的好姐姐。可惜我看她似乎並不領情,對你的態
度倒是有些懼怕啊。反而是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蘇諾顯得自在親近多了。」
一對關係微妙的姐妹,這在貴族圈子裡並不是少見的存在。見多識廣的伊比
斯並不認為這有什麼古怪的。
「這關你什麼事。」半棘妖少女咬牙切齒地回應道,「你別想離間我們!我
不會允許你欺騙玩弄她的感情,你最好趕快帶著你的女奴滾蛋!」
「那麼,你這是在命令我嘍?」伊比斯故作生氣地揚起了眉,「你知道自己
在做什麼嗎?對著主家來的子弟擺出這樣一副盛氣凌人的態度,你有認清自己的
身份嗎?」
普莉希拉心頭一顫,竟沒能說出話來。她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面前的這個
男人不僅僅是個討人厭的輕浮色鬼,也不僅僅是自己對付不了的可怕對手——他
是莫雷盧斯家族所效忠的,冠以英卡納之姓的流淌著古老血脈的尊貴家族——的
人類繼子。即便低賤的人類種族與這個姓氏格格不入,在得到了大姐背書之後,
她也無法對這個現實生出質疑。
那麼,這個姓氏究竟意味著什麼?從未離開過蜜蜂嶺的少女無法清晰理解這
個概念,只有一直被父親與長姐灌輸的尊敬服從。除了下意識的氣竭,她也想不
出要向這個男人服軟的理由。
很快,普莉希拉就從伊比斯口中聽到了答案。
「我只要一句話,就能讓莫雷盧斯這個姓氏消失。」面容陰冷的人類青年吐
出了可怖的話語,「像你們這樣守著一小片土地維生的貧窮家族為數成百上千,
可不會有什麼人在意三個弱小女子的死活。只有真正古老的姓氏才會被傳承,靠
著刀劍拿下的領地,自然也能被刀劍取走。」他故作輕鬆地扭了扭頭,「不過,
我是個有道德的好人,你最好別讓我的耐心消磨殆盡。現在開始討好我的話,也
不是來不及。」
「……哼,誰稀罕。」
她轉身走了。外強中乾的聲音之下,已經是藏不住的畏懼與害怕。雖然伊比
斯並不常用身份來欺壓良善,但必要時亮出姓氏總能帶來方便。像這樣壓制一下
這姑娘,就能防止她做出太過火的事情來。
倒不是說覺得普莉希拉能翻出什麼大風浪來,只不過,任誰都不想在休假時
被煩心事打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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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遲到的早膳之後,沒什麼事做的伊比斯回到房間躺了下來。外邊日光明
媚,正是邀請女孩出門遊玩的好時光。不過忙活了一晚上的伊比斯難得的想睡個
回籠覺——總是暗中行動的青年本並沒有這樣奢侈的習慣,不過,難得從忙碌中
脫身的他一時也想不出別的放鬆方式,索性就這樣無所事事地枕著胳膊仰躺下來
了。
隨後,迄今為止一直沉默不語的妮芙絲也跟著爬上了床。自從目睹了殺人魔
的新受害人後,白髮少女的臉上便覆上了一層陰霾。
她遲疑了片刻,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撐著身體靠近伊比斯,盯住了他懶散的
面容發問。
「我們後天就出發,對嗎?」
「是啊……你想要多陪蘇諾玩幾天嗎?倒也不是不可以。」人類青年懶洋洋
地打了個哈欠,「不對,不行。這裡太荒涼了,我估摸著待上三天也該厭煩了。
找不到什麼趁手的調教器具,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啊。」
妮芙絲歪了歪頭,顯然沒有意識到所謂「調教器具」對她而言的深刻意義。
少女的表情稍顯失落,繼續試探性地問道。
「那麼,關於那個割頭殺人魔……你就沒有什麼想法嗎?」
「能有什麼想法?一個只會對女村姑下手的變態,還能傷害到我不成?我估
摸著就是讓你撞到了,它也落不著好——哦,你想把這傢伙揪出來。」伊比斯嘖
了一聲,「怎麼,幾個月沒被抓住的狡猾兇手,還能被你給抓著尾巴嗎?」
意圖被猜得一清二楚,妮芙絲並沒有氣餒,只是誠實地點了點頭。
「不能放著窮兇極惡的兇手不管。倘若我能幫上忙,減輕這兒人們的暴躁與
痛苦的話……」
伊比斯用略顯驚奇的眼光望向眼前半龍半人的白髮少女。
「他們遭受苦難,和你有什麼關係?老領主來這裡拓荒的時候是帶了幾個人
類奴隸,現在還活著的也都是老婆婆了,這裡的其餘居民都是精靈。他們既然沒
有求援,你難道還要主動湊上去幫忙不成?」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妮芙絲坦然回答道,「路遇陷入困境之人,就要伸
出援手。」
「你還真是個大好人。」伊比斯譏諷道,「你不該戴上鐐銬,應該戴著花環
接受人群的愛戴與擁護。」
「……我不是為了得到道德上的好評價而那麼做的。」龍女的回答有些出乎
意料,「只是以功利主義的觀點來看,互助的總效益遠超自利。建立最簡化的社
會模型推演,合作總能從自私中湧現。所謂的社會道德意義就在於此。」
伊比斯沉默地咀嚼了這番回答。除去「社會模型」這樣的怪詞,妮芙絲所說
的道理確實新奇。而且,他從那之中嗅出了別的味道——不知為何,這個高潔得
與自己截然不同的女孩身上居然有著同類的氣息,真奇怪。
「那就功利地說吧,幫助這些鎮民對我沒有好處。」伊比斯用相同的話術作
出了回答,「他們一生都要被束縛在這片土地上,而我與這個鎮子不會有任何交
集。這些鄉下佬拿不出能讓我出動的報酬,我又為什麼要去費心找出殺人魔呢?
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從青年的角度來說,這樣的推演十分正確。社會的效益與個人利益並不總是
統一的。妮芙絲不甘地咬緊下唇。她說服不了這傢伙,無論是曉之以情還是動之
以理都無法讓他動搖。
伊比斯則是笑了一下,捏了捏女孩如雞蛋般嫩滑的臉頰。
「你倒是可以來求我。既然你對自己那麼自信,我可以准許你在這兩天裡自
己行動找出兇手,甚至多待幾日也不是不可以。」他說出了條件,「來,叫聲爸
爸給我聽。」
妮芙絲的臉色瞬間就從重獲希望變成了震驚無比。
她遲疑半晌,猶豫扭捏地鼓動喉嚨,終於勉強擠出了一聲輕微的嚶嚀。
「…爸爸……」
「什麼?我沒聽見,再來一遍。」
再來一遍?本以為鼓起勇氣就能得到回答,面對青年變本加厲的惡毒要求,
少女咬緊銀牙,擠出了羞憤的話語。
「——死變態!」
她早就羞得滿臉紅暈,原本白皙的臉龐已經紅得像要滴出血來。雖然不是沒
在虛擬遊戲裡見識過這種玩法,真到發生在了自己身上時,仍是難以把這兩字說
出口來。
伊比斯倒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大概摸清底線,然後循序漸進才是正道。笑
嘻嘻地伸了個懶腰,他稍稍調整了個更舒服的躺平姿勢。
「呼,算你過關了——那麼,你接下來準備要怎麼做呢?可別告訴我你心裡
還沒有一套完整的探查方案。」
羞人的話題結束,談話重心被轉移到正事上,重新定神的妮芙絲總算從震懾
中解脫出來。
「……我準備先走訪居民,從頭理清各案發生的時間軸,再對梳理好的細節
進行針對偵查。」迴歸理性的龍女很快就放鬆了許多,「既然是持續了數月的連
環殺人案,就必須從第一起受害者的細節開始調查。即使兇手擁有什麼超自然能
力……也一定會留下線索。」
舊有的經驗並不一定完全適用,但理性總是認識世界的最好工具。
不過,在開始行動之前,仍然有兩個困難的問題需要解決。
首先是記錄資訊用的載體,鎮子裡的人們可沒有對紙張的需求,妮芙絲也不
太敢依仗自己的記憶力。但這還不是最麻煩的,和精靈居民們的語言隔閡使得口
供問詢的難度極高,如果能有人幫忙翻譯的話……
「你盯著我看幹啥。哦——你需要我幫忙解決語言障礙的問題。」
明明自己還什麼都沒說,這傢伙就已經心領神會地理解了一切。該說是洞察
力可怕呢,還是這傢伙還藏著讀心的超能力?在心裡默唸了幾遍「讀心術不存在
存在我的逃跑就不會功敗垂成」之後,少女誠實地點了點頭。
「那就用嘴幫主人發洩一下,我就答應幫忙。很簡單的命令吧。」
「……!!」
雖然說了不會作出無意義的反抗,要自己去主動逢迎就是另一回事了。不知
怎麼回事,看著這傢伙得意心裡就會不爽。眉頭緊縮的少女垂頭沉吟了一會兒,
突然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向門口。
「怎麼,你就這樣放棄了嗎?」
「這裡會人類語的也不止你一個。我可以去找蘇諾幫忙翻譯。」妮芙絲歪著
頭瞥了還在洋洋自得的伊比斯一眼,「也沒說非得要找你才能做事,是吧。」
看著本將要進一步淪陷的女奴掩門離開,伊比斯不滿地嘖了一聲。只是想要
享用她的話,自己確實可以強迫,但讓龍女自願沉淪才是調教的意義。
就算關係再怎麼好,正常的奴隸可不會真把貴族當做朋友對待。可是妮芙絲
還沒有這樣的自覺,考慮時居然疏忽了這一點。
至於蘇諾會不會答應她的請求——不好說。自己又不是什麼占卜師,怎麼可
能預知這種事情。
不管她了。再躺著就要變得無聊了。青年一骨碌地床上爬了起來。果然,還
是要做點老本行才是找樂子的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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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茶花、紫蘇草,更多的是各種各樣的野菊花。入秋之後很難收集到像春夏
那般豔麗的花卉,幸而還有幾種薔薇盛放,可以作為不錯的裝點。
普莉希拉輕快地挑選著竹籃裡的花朵,撿出能保持香味的品種堆到一起,預
備一會兒裝飾到妹妹的房間裡去。安靜地坐在一旁的蘇諾也跟著幫忙,素白的手
指上下翻動,摘去枯萎發黃的枝葉花瓣。這是屬於兩姐妹的靜謐時光,使得半棘
妖少女不由想起了小時候的快樂光景。
那時候,蘇諾還是個正常的好孩子。作為奴隸的母親們有的死於難產,有的
因為疾病而去世,父親又是個不怎麼管教女兒們的怪人,使得三姐妹的童年記憶
中只有彼此的身影最為鮮明。
大姐的性格最為柔弱,總是跟不上自己和小妹的活潑好動,所以也總是三姐
妹最疲倦的那一個。這份疲憊並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消退,由於家裡再也沒有
其他男丁,身體逐漸虛弱的父親選中了她作為繼承人,使得克勞迪婭愈加憔悴起
來。隨著老頭子臥病在床,繼承重擔的大姐接下了領地中所有的事務,小心地維
持家族在鎮民中的權威。
而蘇諾的命運則更為艱難。如果不是那一日的夢魘,她本可以平安快樂地長
大,現在卻只能窩縮在自己那巴掌大的小房間裡,像故事中的睡美人一樣終日沉
眠,偶爾才像今天這樣意識清醒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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