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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2-04
「我是莫雷盧斯家的長女,克勞迪婭,繼承亡父的權柄統治著蜜蜂嶺。」她
猶豫了一下,沒敢詢問青年的姓名,只是唯唯諾諾地應承著,「『藥方』的存放
地點已經從亡父那裡得知了。請大人隨我來。」
「不用那麼稱呼我,叫我伊比斯就行了。」
特使平易近人的態度讓克勞迪婭感到安心了一些。她在心中偷偷猜測著伊比
斯的身份——他應該是英卡納家的奴隸,或許是受到了某個家族成員的喜愛,因
此被委派了這份任務。好奇心一旦啟用,思維就不可抑止地發散了出去:為什麼
人類奴隸會受到這樣的恩寵呢?無外乎只有那種情況了,對吧。
瞬間腦補了數個場景的克勞迪婭費盡力氣才把腦內虛構的小姐、太太或是老
爺們趕走,將注意力集中回現實。幸好這只是一瞬,眼前的特使並沒發現年
輕的領主走了神,而是將心思放在了身後的小姑娘身上。兩人正用克勞迪婭聽不
懂的人類語在交流,而這也讓克勞迪婭注意到了第三者的存在:一位白髮藍瞳的
年輕小姑娘。
這個女孩的手腳上都拖著看起來就十分沉重的鐵鏈,但比起這件刑具,更加
令人矚目的則是她身後拖著的黑色粗尾,以及那對彷彿要將目光吸進去的奇異豎
瞳。
是……人類?還是說,又是一個混血的雜種生物?
沒有頭緒。已經談話完畢的兩人轉過身來,那個女孩帶著不甘的表情乖乖縮
在了伊比斯的身後。
「那麼,克勞迪婭,帶我去拿『藥方』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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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有點微妙的不開心。
從進入鎮口開始,耳邊就都是聽不懂的語言。雖然能辨識出幾個模糊的單詞,
也串不出明晰的語義。明明對話就發生在眼前,觸手可及的資訊無法被獲取,對
於習慣了透過自助式搜尋接受海量位元的矽世代來說,這在資訊貧乏時代更加顯
得難以忍受。
試著讓那傢伙告訴自己,得到的也是戲謔般的回應。什麼嘛,不想幫忙翻譯
就直接拒絕好了,非要提這種條件……
慢慢踱步跟著進入了宅邸後,心中像貓撓一樣的好奇心愈發無法自制了。雖
說再怎麼想大概也都是些沒有竊聽意義的對話,但是未知存在的意義不就是為了
被瞭解麼?
「……主人。」
邁步在前的青年腳步微不可查地停頓了一瞬,隨後就像充耳不聞一般繼續前
行。
不對,以這傢伙的敏銳不可能放過背後的響動,這動作簡直就像是在說「沒
聽見再大聲點」,可惡的混蛋。
深吸一口氣,將羞恥心拋在腦後。回憶一下吧,之前被抓起來的時候,為了
反殺也屈辱地這麼對其他男性這麼喊過,雖然現在逃離了那個地獄,那時所受的
折磨仍彷彿就在眼前。稍稍回想,說出口的心理障礙果然小了許多。
「等一下,主人。」
聽見那個女孩一板一眼地喊著什麼,克勞迪婭下意識地用疑惑的目光望向伊
比斯。青年聳了聳肩,並沒有轉頭去回應。
「忘了說了,那是我的女奴。因為是剛入手的,還沒有調教過,行為舉止可
能會比較粗魯無禮。」
「嗯,嗯。」
除了嗯嗯,也沒有什麼恰當的回覆了。克勞迪婭並不懂調教這個詞的額外含
義,作為小地方長大的孩子,就連奴隸都是很單薄的記憶——蜜蜂嶺的居民們多
是遷居至此的平民,只有老領主身邊有幾個移居前就跟隨的奴僕。雖然後來偶爾
有路過的商人帶著奴隸過來出售,不想多一張口吃飯的居民們並沒有買下這些奴
隸的意願。
不過,既然是女奴,那這位特使的身份就不可能是奴隸了。難道是獲得了自
由身的人類?還在思考的時候,那個女孩再次開口了。只是這一次,是音調有些
怪異的精靈語。
「主人。」
「哎!」伊比斯眉開眼笑地轉過身去,隨後貼心地切換回人類語,「你終於
肯尊稱我為一聲主人了,真乖。」
他伸出手,揉了揉少女有些雜亂的短髮。躲不開的妮芙絲無奈地露出一副死
魚眼,冷冷地吐槽道。
「之前說好的,告訴我發生了什麼的條件只是讓我喊你一聲主人,可沒有除
此以外的約束。」
「真冷淡呢,你就不擔心我食言嗎?」
「隨便,反正我也沒什麼損失。只不過是鼓動喉嚨發出音節而已。」
「是嗎。」伊比斯瞭然的點點頭,「既然說什麼都無所謂,那就喊一句『好
哥哥快來肏我的騷穴』吧。」
儘管表情還是壓抑住的波瀾不驚,紅暈卻悄然爬上了妮芙絲的臉頰。她果然
說了謊,對於口吐之言的內容還是很在意的嘛。
「……除了生殖行為,你那空蕩蕩的腦袋裡就沒有別的東西了嗎?」
「沒錯。」伊比斯毫無愧意地點頭,「所以你應當慶幸我對你沒有除此之外
的想法。不是所有的主人都會像我這樣仁慈。」
投來的懷疑目光並沒有減輕半分。真是個多疑的女孩,明明還有半句是真話
呢。
「既然你叫了我主人,我也該履行一下主人的職責了——待在大廳裡別動,
我一會兒就回來。」
妮芙絲聞言,先是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片刻之後就變成了的木然。之前
的約定像是被遺忘了一般,大概她現在正在心裡接受有了個喜歡食言的主人的事
實了吧。不過,恰恰相反,自己可並不準備放棄履行承諾。
「等把事情做完,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給你聽,好嗎?」
面對近在咫尺的青年露出的寵溺表情,過於尷尬產生的反胃感湧上了少女的
喉頭。你這傢伙要做什麼還需要我來批准嗎!這麼噁心的關心簡直要我把隔夜飯
都突出來啊!心裡的吐槽慾望幾乎要破口而出,終於還是被矜持所壓抑。
「——快滾。」
伊比斯滿意地轉過身來,等待兩人互動結束的克勞迪婭已經站立在那裡等了
許久,戰戰兢兢地連一點聲音都不敢出。
下一刻,他伸出手,按在了年輕女領主的前襟處。雖然不大,柔軟的觸感還
是能透過粗糙的布料傳到手中。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克勞迪婭嗚咽一聲,不住渾身
顫抖起來。
「請…請……」
「請什麼?」
「……請您隨我來。」
明明羞憤的臉上滿是不情願,克勞迪婭卻沒有掙扎躲開青年的魔爪,甚至連
什麼抗議的話都不敢說出口。
又是一個無趣的人。伊比斯搖搖頭,決定不再對她抱有什麼期待。他鬆開魔
爪,看著得到許可的克勞迪婭提起裙子,快步帶頭向宅邸深處走去,便將妮芙絲
留在原地跟了上去。
不過多時,一前一後的兩人到達了目的地。
那是一間坐落在宅邸深處的房間,推開門,飄散的飛灰讓伊比斯皺起了眉。
本以為是雜物間,藉著背後射來的微弱光線,才發現這似乎是間廢棄的臥房。
「這是……家父生前的房間,數月前依照遺囑從葬禮過後就封存至今。」
眼前的景色似乎勾起了珍貴的回憶,克勞迪婭怔怔地站在父親的床前,乾涸
的眼角漸漸溼潤。
伊比斯並沒有出聲。雖說按照禮儀應該表達對主人的哀悼,但不知為何這次
就懶得裝模作樣。大概是隨軍出征太久,耐心已經快要被磨盡了。
「『藥方』在哪?」
「在、在這裡——」
抹掉淚珠,克勞迪婭向床板底部伸手,吃力地拔掉釘子後,取下幾張羊皮紙
交到青年手上。
低頭瞟了一眼羊皮紙上密密麻麻的內容後,伊比斯陷入了沉默。
根本看不懂。
「你知道這份密文的意思嗎?」
「不知道。」女領主搖了搖頭,緊張地絞著雙手,「家父從來沒有……」
「夠了。」
想也是這樣,恐怕除了死去的老領主和老姐外,應該沒有第三人能夠看得懂
這些奇怪的花紋了。
確認了角落用於驗證的符號後,伊比斯將『藥方』貼身藏好,心情突然愉悅
輕鬆起來。管它呢,反正自己的任務是把東西帶回去,除此之外就不用多想。有
這個空還是去逗一逗妮芙絲,找機會讓她放下心中枷鎖……
「伊比斯大人,請問——」
眼前的女人不識趣地發出了聲音,打斷青年的思考。正高興的伊比斯也不生
氣,,和藹地點頭表示自己在聽,使得克勞迪婭鼓起了詢問的勇氣。
「您到蜜蜂嶺來還有別的任務嗎?」
「你問這個做什麼?沒有了。還有,我說了不用叫我大人——你既然繼承了
領主的位置,就不用這麼稱呼我這樣沒有身份的平民。」
領主間雖然有私下效忠的關係,表面上可都是平起平坐的存在。即使是那些
效忠於英卡納家的小領主也不會對一個繼子畢恭畢敬到這種程度。像克勞迪婭這
樣唯唯諾諾的,已經是十足的異類了。真不知道她的父親是怎麼教導她的。
聽到了否定的回答後,原本就消沉的克勞迪婭臉色肉眼可見的黯淡了。
「是、是嗎……那個,請問,您準備立刻出發嗎?還是需要我去安排收拾休
息的房間……」
回憶了一下老姐的囑託。除了模糊的回收命令,對於具體的細節沒有透露多
少,就連時限也不存在。看來並不是很緊急的事項。
「我要休息三天,還要準備一些補給和藥品。」
「請交給我!」聽到特使要停留三日,克勞迪婭的眼裡閃過了光彩,「我會
安排僕役去準備的!請您就在宅邸裡休息,晚上會有豐盛的晚宴!」
真是熱情啊。伊比斯點了點頭,表示了默許。只要交代一聲就不用親自去跑
一趟了,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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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廳時,妮芙絲還安靜地等在那裡。她正大大咧咧地拖了件凳子坐在窗
前,無聊地俯瞰著全鎮的風景。大概是語言不通的原因吧,四周零散的人類奴隸
們並沒有誰願意上前來與她搭話,只是像無視她一般做自己的事。
「你看到了什麼?」
「大量自耕貧農、少量手工業者、沒有農奴;小農生產、土地貧瘠、商業斷
絕;經濟作物佔比低、灌溉資源稀缺、物質資料絕對匱乏。」
儘管有許多聽不懂的詞語,仔細思考後還是能大致理解她的這段話。伊比斯
再度打量了兩遍少女姣好的側顏,確認了這是她真心的想法。既不是抱怨,也不
是輕視,只是在如實地說出所見的事實。
只能說,她關注的點根本不是普通女孩會關注的地方。
「……我還以為你在看風景,比如那邊懸崖邊的高塔。」
「高塔?」妮芙絲向著遠處瞟了一眼,隨後無趣地收回了目光,「啊啊…
…是挺高的。」
下意識的陰陽怪氣讓伊比斯皺起了眉。
「對於這裡的鎮民而言,這就已經是一座高塔——他們又不可能見過更高的
建築。就像你所抱怨的生活方式,在他們看來已經很滿意了。」伊比斯頓了頓,
順著窗子俯瞰全鎮,繼續說道,「你覺得缺衣少食很可憐,但鎮民們可不會那麼
想。我見過許多這樣的窮鎮,對生活在貧困邊緣的居民而言,能夠不餓死人就是
最大的幸福了。」
一抹微笑出現在少女的嘴角,但這絕非什麼不合時宜的欣喜,而是令伊比斯
感到心底無來由發寒的冷笑。
「所以,這就是統治者最喜歡的順民,對吧。沒有慾望,沒有需求,像地裡
的作物一樣被收割乾淨後立刻識趣地枯萎。前現代的封閉性造就了古典的財富觀
——貪婪有罪,清貧是德;進步是惡,停滯是善。註定不可得的長久安穩逐漸崩
壞,如影隨形的馬爾薩斯高舉鐮刀尾隨其後……」
從妮芙絲口中說出的,是青年所根本無法理解的長篇大論。少女的眼神已經
失去光彩,變為虛無空洞的漩渦。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麼呢?
「馬爾薩斯是誰?」
「一個宣告了古典帝國萬世一系終是虛無之夢的死神,為所有田園牧歌的美
夢敲響喪鐘——當然,這只是客觀規律而已,所有人都選擇了符合自己階層利益
的行動,任何道德說教都無法改變大勢所趨。」她的眼神終於恢復了焦點,剛剛
那虛無縹緲的氣質蕩然無存,只剩下一股無可奈何的頹然,「你看,我很蠢吧,
居然會為這種無力改變之事而感傷……不,說不定是我在內心深處覺得自己能夠
做些什麼,真是自大而傲慢……」
伊比斯低下頭,扶著下巴開始思考。
腦袋有毛病的女奴到底要不要留著養起來呢?
這時候,兩人的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提著裙角的克勞迪婭正火急火燎地從樓
梯處跑下,而宅邸裡的其他奴僕們也大多忙碌了起來,抱著打掃工具與床單被褥
四處跑動。
女領主很快注意到了窗邊的兩位客人,掛起充滿歉意的賠笑迎了上來。
「伊比斯…先生,三樓的客房已經收拾出來了,您晚上可以住在那裡。而您
的奴隸可以去我家僕人的住處擠一擠——」
「她和我一起睡,不過得給她鋪張床。」
「那我就讓下人們再去多準備一套寢具。」克勞迪婭正準備轉頭離去,像是
想起了什麼一樣迴轉過身來,「對了,煩請先生不要靠近二樓盡頭那個充滿花香
的房間。家妹因為身體不方便而不想被人打擾,就連我這個做姐姐的也進不去。
還請您原諒。」
腦海中出現了許多隻能終生臥床的悲慘案例,伊比斯瞭然地點了點頭表示理
解。如釋重負的克勞迪婭便再度致歉,快步離開了大廳。
「真是個卑微的領主。」妮芙絲忍不住吐槽,「她和你說話的時候都沒敢平
視,好像你真是個什麼大人物一樣。」
「英卡納這個姓氏雖然沒落過一段時間,畢竟也是『上三姓的第四位』。不
過她確實反應過度了。唔,怎麼看也不像是母老虎啊,總不可能說的是躺在床上
的妹妹……」
「什麼母老虎?」
「你之前沒聽見嗎?」
「我又不會精靈語!說好了什麼都說給我聽的呢?」
伊比斯故作感慨狀。
「真拿你沒辦法,不會為什麼不去自己學呢?精靈語多簡單吶,就是方言很
多,可以用不同的發音表示一個詞。比如母老虎、母老虎、母老虎……」
「誰他媽的在說我壞話!平時私下說說就算了,跑到家裡來罵是嫌自己命長
嗎!」
雷霆之音從身後響起。先是憤怒的女聲如雷貫耳,隨後驚愕地轉過身去的二
人才看見站在門口的正主。那是個身材高挑的少女,引人注目的褐色肌膚之上不
規則分佈著樹瘤一樣的硬塊,一頭棕發足有小樹的嫩枝粗,修剪成了中性的短直
發。
這位不速之客看起來盛怒無比,短皮靴叩地聲咚咚作響,氣沖沖地快步走了
上來。
「你們不是鎮子上的人,是從哪裡來的?!」
沒有回答。伊比斯驚愕地確認著突然出現的少女容貌,越來越清晰的猜測喃
喃而出。
「棘妖……不對,是半棘妖?!」
二
普莉希拉鄙夷地看著坐在餐桌對面的青年。
雖說之前的誤會已經得到解除,但第一印象所留下的厭惡感已經埋入心底。
她一向討厭這種輕浮的男人,他們總是自以為幽默地對女性開不適宜的玩笑,還
會用各種下流的肢體動作故意觸碰女生,噁心得就像廚房裡的蟑螂。
雖然眼前這個叫做伊比斯的男性暫時還沒有做出上述舉動,但普莉希拉的警
惕心卻一點也沒有少,不準備更改心中輕浮男的定義。狐狸尾巴總是藏不住的,
就像現在這樣——明明是被招待的客人,卻公然把女奴帶上餐桌,還無視禮貌和
她調情,簡直沒有把主人放在眼裡!
另一邊,伊比斯雖然注意到了普莉希拉對自己的敵意,倒根本沒有把這放在
心上,繼續偏頭與身邊的妮芙絲聊著天。
「聽好了,一會晚宴的時候你多吃點肉,別顧忌什麼形象禮儀。」
「哈?」一頭霧水的妮芙絲呆了呆,「你勸我…多吃肉?」
為了讓身體更快恢復過來,補充足夠的蛋白質是必須的。難道他真的在關心
自己嗎?即使知道那只是奴隸主對於「財產」的愛護,心中也不自覺生出暖意。
「是啊,不吃肉怎麼長身體。」沒有察覺到少女內心的活動,伊比斯一臉理
所應當地點頭,「你的屁股不夠翹,腰還能再細些,要是胸部能成長就更好了。
所以你要吃更多的肉,然後用合適的方法進行運動鍛鍊。最好能像對面那個半棘
妖一樣——你別看她穿的衣服不顯身材,布料底下可是藏著一具蜂腰肥臀的超棒
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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