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璽書】(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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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0-25

,決計不是正道。長孫旭到朱城山後就沒再聽過這人了,不想天龍山居然毀在段慧奴手裡。

  見從掐頭去尾地喊他“天蜈”,不提龍、祖二字,可見輕蔑。

  又聽她喜孜孜道:“……今天光是找著這幫餘孽,便是大功一件,再把你拎到段慧奴的面前會完帳,簡直雙喜臨門,太令人開心啦。”

  喂,別用可愛的表情說這種話啊!日九無力吐槽,對她那信手殺光天龍山一干高手的師父有些好奇,隨口問:“那你們這派叫什麼?”

  少女一時無言,不耐咋舌:“你問這麼多幹什麼?”俏臉上陰晴倏變,又興致盎然地接著說:“天蜈老鬼打不過我師父,連壓箱底的祖宗寶貝都祭出來,偏偏撞在我手上,連老天都不幫他。”一指長孫旭手中玉函:

  “這白石頭上陰陽對合的浮雕,刻的就是天龍山鎮山之寶,名喚‘獄龍’,傳說是渾沌初開之際,與神鳥朱雀一同誕生的邪物,聖氣化朱雀,邪穢則成獄龍——說是這麼說,我猜就是某種至陰至邪的毒物。但我師父他百毒不侵。”

  長孫旭聞言一凜,登時明白了少女之意。

  見從的師父能闢百毒,天龍蜈祖捲土重來,煉毒可不是好主意。“另有一說,獄龍生於渾沌,其能開天,服食者得百年功力,甚或生肌愈骨起死還魂……大概就是這類的鬼話。”見從道:

  “我師父滅天龍山後,把整座山翻了幾翻,連條大點的蜈蚣都沒找著,氣了幾年,猜是被天蜈老鬼帶走,不料今日在此遇著。”

  天龍蜈祖躲避見從師徒的追殺,跑到越浦培育獄龍,等待復仇時機到來,期間拐賣南陵少女賺點活動經費,想來亦合情理。要不是段慧奴趁三乘論法大會在即混水摸魚,派見從北上狙殺窮山國主的遺腹子,天龍蜈祖生聚教訓的興復基地也不致被撞破,可說是倒楣到了家。

  長孫旭都有些同情起天蜈來,翻過玉函,書頁般晃著陰刻的那面。“可惜裡頭是空的啊!我們也還被困在這兒,逃不出去。”雖說逃出去了,就該開始擔心自己的性命,不知何時要被拎到段慧奴面前宰殺,也令少年十分頭疼。

  少女笑嘻嘻道:“天龍山有種魂術叫‘五命通’,邪門歪道,術主可擅借締魂者的內息,有限地增強功力。方才那人應是天蜈老鬼新收的五毒締魂使之一,他認出我是覺尊的徒弟,自知逃不過,犧牲性命讓天蜈老鬼有所感應,當作示警。”

  ——而身帶獄龍的天龍蜈祖,便將獄龍又帶回來。

  長孫旭終於明白何以黃衣男子自戕時,見從露出懊惱之色,相隔未久又興奮雀躍起來;同樣對上天龍蜈祖,有無獄龍決定了這架值不值得打。

  “喂,你先把那玉匣子收好,你死我再拿回來,當是寄放。”有你這麼說話的麼!

  長孫旭壓下吐槽的衝動,乖乖將玉函收進懷裡,一一指過五扇暗門。“五毒締魂使有五人罷?你殺了一個,還有四個,加上天龍蜈祖,你不怕翻船麼?”見從美眸滴溜溜一轉,揹著小手微側著頭,嘻笑道:

  “我死了,豈不甚好?段慧奴手下盡是幫廢物,我料他們尋你不著,你便不用死啦。”

  說是這麼說沒錯……長孫旭抓抓後腦杓,苦笑:“段慧奴真要殺我,你死不死她都會再派人殺我的,這是兩碼事。如果可以的話,我是希望都不要有人死,但這個念頭實在是蠢極了,你不用理會。還是我們先想法子逃出去罷?”

  見從笑道:“只有人避我,豈有我避人?不逃!你好生待著,我出去會會那四條毒蟲,待天蜈回來再下殺手,免得老鬼感應徒弟身亡,夾尾巴先溜了。”說著霸氣轉身,分挎左右兩柄胭脂刀,走上通往地面的唯一一條梯道;不多時上頭傳來激烈戰聲,獨不聞少女甜脆嗓音,似能想見她帶著笑意、遊刃有餘的俏美模樣。

  長孫旭聽得片刻,走到他倆滑落密室的暗門蒲團前,探身入甬道,試了試壁面材質,深深吸了口氣,雙掌擊出,“砰!”震得甬道中粉塵簌簌而落。少年以手臂撐持,如如不動,身子向上一提,兩腳分向左右頂開,卻是悄然無聲,唯有“穩若磐石”這點與前度是一樣的。

  (就是這樣……繼續罷!)

  他調勻氣息,雙掌再度上擊,穩穩提起身子,以腳掌平稱,再向上……內家功法裡有門“壁虎遊牆”,踏壁如信步閒庭,然長孫旭所使,卻完全不是那樣的武功路數。

  以掌擊壁的“幹清坤夷”雖是起手式,頗有初分天地的雄渾氣勢,長孫旭藉以拉起身軀,不受膂力所限;而撐住下盤的“動得理所”則是柔以克剛、長於應變的招式,花最少的氣力穩住身子,全力上行。

  這路掌法他練了大半個月,當作每日伏案之餘,活絡氣血之用,類似長拳十段錦,活動筋骨罷了。豈料套路用久,對身體四肢的運用瞭解越深,今日居然派上用場。

  見從若知他身負此功,絕不敢留他一人在此。這甬道不算長,不過盞茶工夫,長孫旭便已爬回房內,翻出床板便嗅到濃濃血腥,不敢多瞧地上死狀悽慘的屍體,沿牆摸索前進,三兩下便越窗而出,翻上了院牆。

  遠眺庭院的中間散落數把火炬,炬焰未熄,照得四周一片通明:

  見從與青衣、赤衣兩名男子戰得難分難解,兩具屍首橫陳在一旁,分著黑白服色;對面簷頭上,一名身著五彩斑斕的大袖袍、手持髑髏烏木杖的灰髮老者森然俯視,此人相貌奇醜,猶如蛤蟆化人,頭手各處生滿瘤結,乾癟的闊口之中灰舌翻攪著,嘰哩咕嚕連吐鳥語,嘶嘎刺耳,多聽片刻渾身都不舒服,不用問也知是天龍蜈祖。

  長孫旭一句南陵土話也聽不懂,然而從三人憤恨、淫邪兼而有之的神情,以及不住往見從嬌軀上巡梭的貪婪目光,也知是何等噁心的話語,實不敢想像少女失陷於惡徒之手的可怕場景,把心一橫,從懷裡掏出玉函,跨在牆頭對蜈祖大喊:

  “喂!你的蠶寶寶盒我拿走啦,記得給它找個新家,別隨便棄養啊混蛋!”

  天龍蜈祖眼放異光——長孫旭這才發現他眼眶裡嵌著夜明珠之類的異物,總之不是眼珠,寒毛直豎:“哪有人入珠入這兒的?他媽的夠變態!”——一聲鴟鴞似的刺耳怪啼,蜈祖整個人竟飛離簷角,潑喇喇地振袖直撲過來,癩蛤蟆眼看成了撲天雕,只有那股子陰狠邪戾絲毫未變!

  “……媽呀!”長孫旭腿都軟了,哆嗦著爬下高牆,忽聽見從一聲嬌叱:“不準走!”眼前銀光一閃,頰邊熱辣辣一疼,竟是見從脫手擲來一柄眉刀,差點正中頭顱,將他劈落於牆底。

  長孫旭叫都來不及叫,倒栽蔥般摔出院外,所幸未折脖頸;聽得潑風聲迅速逼近,嚇得連滾帶爬手腳並用,悶著頭髮足狂奔!

  他連自己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但灰袍老者那鱗蟲般的腥臭氣味越來越近,長孫旭根本不敢停步,遑論回頭,跑到胸中幾欲鼓爆,眼前忽現水渠,已然無路。

  這種速度下是沒法轉彎的,況且天龍蜈祖的爪風都已將屆頸背,長孫旭衝著水道上唯一的一條小舟奮力撲去,“碰!”重重摔在船頭,差點將船尾掀翻過去。

  “……你幹什麼!拆船麼?”隔著篾竹船篷,傳來了撐舟船家的粗聲斥罵。

  長孫旭不及解釋,瞥見岸邊上灰影一閃,腥風自頭頂呼嘯墜落,急得大喊:

  “撐船撐船撐船……快快快快快!”

  船家長篙一點,小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飆出,嘩啦一聲蜈祖半個身子都墜進水裡,才借力斜斜穿出,落在另一邊的渠岸上;身手雖是如鬼如魅,落湯雞似的模樣十分狼狽。

  僥倖逃生的白胖少年一沒忍住“噗哧!”笑出,見蜈祖循岸追來,遙對船家喊道:“老丈對不住……能再快些不?他要追……快快快快!”急得聲音都變了。

  “還要快?”戴笠披蓑的船家冷哼:“那你扶穩了啊!”長篙疾點,小小的舟艇在水道上飛快穿梭,直如鼓風揚帆;明明天龍蜈祖奔行已快逾車馬,小船卻始終保持在一箭之外,長孫旭不死命攀住船舷,早被甩入水中。他終於明白“箭舟”二字是個什麼意思。

  人舟競快,蜈祖始終不肯放棄,長孫旭對越城浦是陌生,早不知身在何處。本擬在閘口處非停不可,屆時向城將表明自己是昭信侯府內人,天龍蜈祖總不敢公然卯上官兵;豈料透過一段長拱橋似的遮陽水道,回頭城牆竟已在身後。

  “老丈——”他逆風大喊:“咱們這是出城了麼?”

  船家沒好氣道:“是你說‘快快快’、‘別停下’的,要不循小路出城,是讓我撞死在水閘上麼?”

  長孫旭都快哭出來,仔細一想也沒錯,是自己沒說清楚,怎怪得人?若無小舟神速,早被天龍蜈祖捕獲。正自頭暈眼花,城中一道煙花火號冉冉升空,方向瞧著像是天龍山眾人盤據之處;相隔不久,遠處的山林之中也發出一道煙火,形制顏色一模一樣,距離更近,連響箭似的尖銳哨聲也聽得清清楚楚。

  先前那記火號極有可能是見從施放,用以通知師門同夥,也可能是不相干的江湖人,唯獨不會是天龍山一方。

  蜈祖雖仍尾隨,但速度明顯放慢許多,若是自己人的火號,沒有暫避其鋒的必要。對長孫旭來說,除非後面那記火號是段慧奴放的,徑迎上去是自尋死路,否則便是見從方的人馬,最少在段慧奴確認身份之前,她們是不會取自己性命的。

  少年這時才意識到:自己雖助見從免去被圍、乃至失手被擒的危險,卻又搭上了小舟船家之命。天龍蜈祖的殘暴狠毒絕不在見從之下,就算奪回玉函,殺人滅口也是必然,怎樣才能令船家逃出生天?

  長孫旭本欲起身,忽然鬆手坐倒,發現這暈眩並不自然,背上又麻又癢又是疼痛,反手一摸,赫見滿掌腥臭黑血,適才水面之上蜈祖探爪,畢竟沒有落空。

  好嘛,這倒乾脆。毋須再想了,眼前只剩一條路。

  “老丈!”他勉強打起精神,揚聲道:“煩往前頭水淺處,我要下船。”

  船家粗聲粗氣地說:“靠岸不就結了?”

  “不……不可!”長孫旭緩過氣來,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唯恐船家聽漏:

  “我……下船後,老丈請盡力撐舟,起碼半日間莫停;盤桓三五天後,再回城不遲。追……追我的是綠林惡匪,殺人無算,唯恐連累了老丈。些許銀錢,且作船資,望老丈莫要嫌棄。”取出錢囊“喀!”一聲扔進船艙,故意多使氣力,聽起來更增分量;見小舟挨近蘆岸,沒等減速,朗聲道:

  “回頭再謝,後會有期!”撲通一聲翻落淺水,吃了滿嘴的汙泥爛草,背門上的爪傷劇痛難當,咬牙不哼一聲,奮力爬上了岸灘,循火號發出的方向去,確保地面留下溼漉水痕,蜈祖不致斷了線索。

  毒患致命,是眼下最難過的一關。

  只要他爬到發出火號之人的面前,哪怕來的就是段慧奴,她也非向天龍蜈祖討了解藥、救醒眼前的少年,才能確定是窮山國主之子長孫旭,而後斬草除根——聽來荒謬,偏偏就是這個理。

  更別提段慧奴與天龍山有隙,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又多幾分混水摸魚的機會,死地求生,未必便死耳。有機會他還真想問問段慧奴,大家無冤無仇的,苦苦相逼是幾個意思,很好玩麼?

  他揣著玉函跌跌撞撞,越走林相越僻,頭頂的星月逐漸被枝椏所遮,前路昏暗難辨;走著走著腳下一絆,倒地前頭、肩、膝、腿無一處不撞,不知給撞暈還是毒暈的,就這麼失去了意識……

  ◇      ◇      ◇

  他在無邊黑暗裡嗅到了熟悉的融洩幽香,突然後悔起來,為什麼不瞧見從的胸脯一眼。看看又不會少塊肉,我他媽又看不穿裡外幾層布料,有什麼辱及斯文的?

  見從的肌膚很滑,像極了記憶中的母親。趴在少女膝枕上的觸感肯定美滋滋,就像現在這樣……

  “啊————!”

  是誰?是誰叫得這麼可怕?

  是……是我。

  泥馬真是我!這要命的疼——

  “啊————!”長孫旭殺豬似的掙扎起來。

  見從將他按在自己豐滿的大腿上,以刀尖俐落劃開毒創,剔去腐膿惡瘡,挑入藥末,怒道:“鬼叫什麼?醒了就給我咬牙撐著,在見段慧奴之前敢死掉,瞧我剮得你活過來!誰讓你逃跑?你是怎麼跑出來的?誰準你中這種解不了的毒?混蛋,王八蛋……蠢材,死胖子!”連珠炮似罵個不停,顯然是真惱他偷偷逃跑。

  長孫旭痛暈過去又痛醒過來,不知反覆幾次,再恢復意識時已被扔到一邊,趴在地上流汗喘息,鹽分滲入傷口的疼痛搔癢也似,完全沒有竭力呼喊的價值。

  “天蜈那死老鬼呢?”少女在靴底抹淨毒血,雙刀一錯,抬頭四顧。“死哪兒去了,你有沒有頭緒?”

  我他媽怎麼知道!長孫旭的靈魂怒吼著,身子卻動彈不得,不知是爪毒還是見從的藥末奪去了知覺。他像被麻翻了似的張嘴眥目,趴成供桌上的乳豬,不僅毫無尊嚴,而且冤枉透頂。

  你他媽早半盞茶的工夫麻個透透,老子至於這麼疼?是哪個混蛋抓的藥效發作區間?少年的靈魂怒吼成了粗口連擊,把所有想得到的、能罵的人都罵過八百遍,完全沒細聽見從說了什麼。

  少女起身道:“……看來天蜈就是在這兒煉的獄龍。也罷,等我逮著獄龍餵你兩滴龍尿,死人都能活轉來。等著啊!可別隨便死掉了。”衣影微晃,視界裡再無芳蹤。

  長孫旭嗅不到氣味,只剩眼耳還有點作用,好不容易適應了黑暗,發現自己趴在一片林中空地的邊上,先前以為遮住星月的枝椏,竟全是對半剖開、高高吊起的“人片”,地面繪滿黑褐色的怪異符籙圖形,不用想也知是乾涸的人血。

  修羅場都不足以形容這片惡林,簡直是活生生的煉獄。

  長孫旭很慶幸自己被麻翻,否則肯定要吐得死去活來。

  看來這裡就是天龍蜈祖此前離城而來、直到感應締魂使暴卒才折返的地方,見從認為是煉獄龍的養蠱場;對照眼前邪教祭壇似的慘烈情狀,此一推斷不能說沒有道理。

  天龍蜈祖在河岸邊放慢追索的腳步,不僅因為見從一方的人馬趕至,更由於敵人實已侵入煉蠱之地,才覺大事不妙麼?

  但少年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在他昏迷後、見從趕來之前,這兒起碼有兩撥立場對立之人:尾隨自己的天龍蜈祖,以及施放那煙火訊號的、假定是見從那邊的人,他們到哪兒去了?為何見從身邊,不見有等在此處會合的同伴?

  思緒運轉間一股液感漫過口鼻,麻痺的舌頭無法辨味,好在漿液甚濃,流動不比清水,否則早湧進嘴裡,說不定便要嗆著氣管,生生噎死少年;餘光瞥見鼻下一片死白,似透非透,有點羊脂玉膏的感覺,但又未摻進絲毫異色,就像白生生的雪花石膏——

  你他媽的。

  怎會有這種鳥事?

  原本塞在懷裡的、硬梆梆的觸感,不知何時已然消失,倒不如說胸口正是黏液汩溢的源頭。融化的“玉函”化水流出,將栩栩如生的“浮雕”衝到長孫旭頰畔,乳狀的白漿緩緩淌下披甲異蟲,露出生物甲殼的烏亮光澤。忽一聲“潑喇”細響,異蟲之尾閃電飛甩兩下,潑濺幾點乳漿後又不動,彷彿尚未全醒,兀自流連寐中。

  長孫旭從頭冷到腳底心,無奈就是動不了。

  天龍蜈祖死追著他不放,並不是因為少年偷走了蠶寶寶盒。

  長孫旭從密室裡拿走的,正是獄龍的本體!





  第三折 飲玉揮弗 鴻蒙散初





  再怎麼賴床,獄龍終究是要醒來的。

  比食指略長的異蟲抖擻著烏亮甲殼,一動就發出“嘰嘰嘰”的細響,轉過螢蝦般的怪異腦袋,尖銳的盔首兩側有什麼快速閃動了兩下,長孫旭本想瞧清楚些,意識卻一霎模糊,彷彿跌入了那兩點細小的黝黑烏沉,永無止境地向下墜——

  少年一驚回神,料不到與它對上“眼”會是這樣。

  按見從的說法,這尾異蟲是渾沌初分之際,神鳥朱雀誕生的副產品。

  真假姑且不論,南陵人以羽族自居,朱雀是至高無上的神聖象徵,僅諸國之主和諸鳳殿的遊俠被認為擁有朱雀的血脈,貴不可言。

  有趣的是:相對於朱雀的崇高,“龍”在南陵則是最高階的邪惡指涉,帶這個字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是壞蛋中的壞蛋,極品反派的同義詞,天龍山就是一例。

  長孫旭以為“獄龍”忒威猛的名字,該是更邪惡、更可怕的龍型巨獸,誰知不僅體型細小,歪著頭眨著無機質眼睛的模樣還有點軟萌,只希望它不是肉食性的,吃點花花草草就能滿足是最好。

  甦醒的獄龍繞著他嘰嘰嘰地轉了幾圈,似是在端詳,長孫旭卻無法與之對峙,用對視法遏止小蟲子發動攻擊——據說遭遇猛獸時,轉身逃跑反而會誘發它們的捕獵本能,顯露出害怕也是。

  但見從的藥末阻不了爪毒擴散,少年感覺生命正在迅速流失,視界逐漸模糊,直到烏影一閃,裹滿白漿的獄龍朝他撲來。

  幹你不要有洞就來啊!麻痺到合不攏嘴的長孫旭只有一個想死而已。

  雖然在獄龍醒時,他就考慮過這個可能性,畢竟蟲子鑽洞天經地義,張大的嘴巴在它看來說不定就一靜月樓,參觀下怎麼了?但總覺不會這麼倒楣……更倒楣的是:獄龍明顯是奔著鼻孔來的!合著爬窗更過癮是吧?你他媽——

  一股異樣之感鑽入鼻腔,非是怪蟲貼肉,甚至不是實實在在的觸感,就像……就像吸入一股濃煙似;下一霎眼,“實實在在的觸感”出現在食道深處,抽搐的腔壁將異物往胃囊裡送,長孫旭完全能感覺到包裹在獄龍外殼的厚重白漿,活像嚥下一枚煮爛的糯米湯糰。

  而獄龍的存在感,居然又再度“消失”。

  (這、這是怎麼回事?)

  喉頭這一搐,如水車打水般,將溢於唇顎間的白漿源源不絕往肚裡送,眨眼工夫吃得七七八八。長孫旭噁心得半死,咂嘴似還有點肉味兒,二話不說正想伏地大嘔,才發現身子能動,舌尖也能辨別出味道,就連手腳都慢慢恢復了氣力,不用說也知是毒性受到抑制,甚或解了毒也未可知。

  背上創口傳來一陣難以形容的麻癢刺痛,讓人想伸手撓,偏偏他還沒恢復到這種地步,咬牙嘶嘶忍耐,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死去活來。

  獄龍在幹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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