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骨】(49-64)

+A -A

拉倒底部可以下載安卓APP,不怕網址被遮蔽了

APP網址部分手機無法開啟,可以chrome瀏覽器輸入網址開啟

25-04-20

得好似團不起的爛泥,連坐也坐不起來。謝辭衍無奈,只好問她是哪家姑娘,欲通知其家人前來將她接走。

  “我、我……我不是嫣家的女兒!”

  她中了媚藥,神智不清,一言一行都只是依據本能。她說出這話時,謝辭衍便也知曉她是嫣槐嫣丞相之女,這城中貴女個個都想成為丞相之女,哪怕只是個庶女都比尋常人家的嫡女來得貴不可言,可偏生,此嫣家女卻不承認自己是嫣槐的女兒。

  倒也有趣。

  謝辭衍不禁起了逗弄之心,故意順著她的話問,“哦?那你是誰家女兒?”

  誰料,女子忽而撲上來,緊緊環抱住他的脖頸,臉頰在他頸側處蹭了蹭,貪涼粘黏在皮膚上的那點涼意。“我不要做女兒了……”她嗓音軟糯,又因媚藥的緣由,讓她說話時的語氣都帶上絲絲媚色。“我想嫁人,想當妻子當夫人!”

  謝辭衍更是不解,他從未聽聞過哪家姑娘竟如此不念家,不願在父母膝下受寵,竟要到別人家去當個侍奉公婆丈夫的妻子。“你想嫁誰?”他想,或許是女子心中已然有了一位如意郎君,才一心想要嫁人。

  女子猛然抬起頭來,驀然笑開,謝辭衍在那瞬間竟失了神。忽而,唇上傳來一片滾熱之意,溫熱的軟舌掃過他的唇畔,誘引的意味十足。

  謝辭衍呼吸一窒,瞳孔一縮。那一瞬間,他只覺,他的心臟好似漏了節拍,眸中滿是不可置信。一向殺伐果斷的謝辭衍,竟在此時手足無措了起來,四肢僵硬,好似就連推開都沒法推開她。

  “你啊!”那片溫熱離開,女子似不知曉自己幹了些什麼,衝他莞爾一笑,雙頰皆紅,好似嬌羞的少女正朝她心愛的少年郎表露心跡。“我嫁你,好不好?”

  謝辭衍一怔,他分明此前從未見過她,女子怎會忽而要嫁給他為妻。旋即,又見那輕薄了他的小女流氓臉埋在他的胸膛處,似埋怨般嘟囔著,“我寧願嫁給你,都不要嫁給那風流殘暴的皇帝!”她雙眸更加迷離,掛在他身上搖頭晃腦的,“夫子說,滴水之恩要湧泉相報!你救了我,我以身相許可好呀?”

  謝辭衍這才知曉,眼前女子就是那太后欲賜婚給皇帝當皇后的嫣家嫡女,嫣昭昭。知道這一層關係時,他應該立即推開女子才是,可他竟開始捨不得放開手中的這抹溫軟了。

  他望著她滿眼似續滿星辰的眸子,心臟好似都不再屬於自己般,每一下的跳動好似都全因眼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女子。手不自覺抬起撫上她的臉頰,女子眉眼逐漸張開,眸若秋水,眼角那顆淚痣為她傾城的容貌添上幾筆妖冶,每每一笑時都會牽動淚痣,散著既媚又純的靈氣。

  謝辭衍鬼使神差的,竟應了她,“好。”

  他一直孤身一人,若是有如此的小流氓陪在身邊,想來餘生也會非常有趣。既是她說的不想嫁予皇帝,想嫁予他,那他便當真了。

  可謝辭衍卻好似忘了,眼前女子身中媚藥,說的話本就不可信,醒來後也不會有這段記憶。

  謝辭衍給她餵了解藥,便將昏睡過去的小流氓找了個可信之人將她給送回到丞相府去。那之後,謝辭衍便入了宮到了御前欲開口向皇帝求要嫣昭昭。那日雲來客棧發生的事,不也是皇帝不想娶嫣家女而欲毀之麼?皇帝既不想要,那他便將小流氓求來。

  可他話尚未說出口,便被皇帝任命為鎮遠大將軍出征敵國,還承諾於他,若是戰勝歸來,便許他一個請求。謝辭衍毫不猶豫便應承下來,他想,既是給他的賞賜,那他要嫣昭昭也更加順理成章。

  那一別,卻未曾想再見她已然成了皇后,出現在他凱旋歸來的宮宴之上。滿朝大臣都在恭賀他凱旋而歸,就連那小流氓都挺直身子朝他恭敬見禮,向他敬酒,全然沒了當初在他懷中說想要嫁他的嬌羞,儼然一副不識得他的模樣。謝辭衍輕呵,拿起桌上的酒杯回了她的禮,只是那日的酒並不是什麼好釀,竟入喉發澀。

  有了一次凱旋,皇帝就好似有了一個趁手的利刃般,一次又一次讓他出徵,他又一次次凱旋,在朝臣與百姓心中逐漸建立起民心,在朝堂上站穩腳跟,一步步從空有虛名的鎮遠大將軍走到了擁有實權的攝政王之位。皇帝每每問他要什麼賞賜心願時,他皆一一推拒,皇帝以為他無甚野心,對他更是少了許多戒備。

  他不是沒有想要的人。

  只是,他要的,大抵這輩子都不能是屬於他的了。



  (55)折磨

  “怎麼了?為何突然就不說話?”嫣昭昭望著眼前看她看得晃了神的男人,有些狐疑,“是我臉上髒了麼?”

  謝辭衍勾唇,“我只是在想該如何讓昭昭報了這救命之恩。”他將她喂來的粥全然吃了個精光,復又在她滿眼期盼的眸光中,開口道:“仔細想想,與其要你現下報恩,還不如以此恩要你嫣昭昭往後都留在我身邊,如何?”

  這變相是在向她要一個承諾,亦是在試探著她的心意。

  嫣昭昭聽明白了謝辭衍話裡的意思,垂下眼簾思襯了一瞬。她對謝辭衍可有情?自摔落下來懸崖之後,她再無法忽視自己的心意。

  她心悅於謝辭衍,從一次次皆成為她依靠時,她便喜歡了他。只是那時候卻故意地忽視,不願讓自己有機會陷入與母親那般的境地,所以她逃避,更不願承認自己對他動了心。可在摔落懸崖的那一刻,她才驀然意識到,以往擔憂的那些好似都只是自己庸人自擾,若丟了命,她最遺憾的許是那一日在鳳凰樓中,沒有給予謝辭衍一句回應。

  這一回,她想勇敢孤注一擲一次。

  “即是恩公所願,我自是應承。”她莞爾一笑,眸底帶著點點狡黠,既靈動又嫵媚。

  謝辭衍輕撫了撫她微紅的臉頰,忽而輕笑,“那便一言為定。”他大約從未想過,那他以為這輩子再不可能屬於他的人,現下竟宛如神蹟般降落到他手上。

  傷勢近乎痊癒了以後,那老人家還是沒再來過一回,謝辭衍只好以答謝唯有,親自前去尋了那位老人家。

  恰巧,那老人家正好從外背了一筐枯枝回到茅草屋中,避無可避,老人家只好頓足在謝辭衍面前。而後他又稍有些不自然地微微側過身子,“公子出來可是尋老朽有事?”

  謝辭衍眉尾輕佻,那雙銳利如鷹的雙眸卻一直在打量著他。“我的傷已然大好,特前來向老人家致謝。”

  他不著痕跡地瞥了謝辭衍一眼,旋即點頭,“傷好就趕緊離開吧。”說這話時,他眸色有些閃躲,似不敢直視於他。“老朽此處簡陋,就不留二位貴人了。”

  說罷,他揹著籮筐便越過謝辭衍徑直往灶房走去。

  “盧公公。”

  謝辭衍的嗓音忽而響起,說出了一個陌生的名諱,可那老人家卻猛然頓足,臉色驟變,血色盡褪,細看那雙已然粗糙的手正微微顫著。他佯裝鎮定,“公子在說什麼,老朽聽不明白。”

  掩藏在房門側的嫣昭昭聞言一驚,她為皇后,宮中所有的宮女太監都皆被一一記錄在冊。其中,先帝曾有一位寵幸的公公,便名為盧公公。他不是高品階的太監,只是先帝身邊負責研磨的公公,且早在先帝去後,他也緊隨著先帝去了。

  “怎會不明白?老人家您就是盧公公。”似是知曉他還會再繼續反駁,便給予一記重錘,“小的時候,我曾見過你,盧公公可是覺得我會認錯?”

  剛開始來到這茅草屋時,並未特別注意過那老人家的長相,那時正值他傷重之時,更是並未仔細留意。只等到他傷勢將好時,他為觀察此人的怪異之處,便認真地瞧過老人家的臉,當時他便覺得此人好似有些面善,好似在哪處見過。

  可他想了許久,都沒有想起來這究竟是何人。可逐漸,謝辭衍卻發現他的一些改變不了,從宮裡帶出來的習性。他虎口處有極厚的繭子,且食指指緣處亦有同樣厚的繭子,他深思許久,這才想起唯有研墨之時會以食指指緣發力,再以虎口承重旋轉。

  一個深居在山林之中的老人家又豈會有如此風骨?且他這間茅草屋中,連一支筆都沒有,又何來需要研墨?有了這一層思襯,謝辭衍便逐漸深思,並不難發現他是一名太監的事實。他常常下意識地弓下身子,就連給人遞東西也下意識地用雙手,只是為了不讓他們給看出來才極力剋制,可這些可入骨髓中的習慣又豈是能隨意遮掩改變?

  而這些,全都是謝辭衍的猜測,真正將他自己暴露的是謝辭衍方才一聲試探的名諱。

  盧公公面如死灰,竟也未再反駁,坦然承認。“三殿下果真聰慧。”他已年老,模樣也早不是當初在宮裡服侍先帝時候的模樣,可他卻一眼就將寧貴妃所生的三殿下給認了出來。他原想將此二人拒之門外,可眼見三殿下受傷,他還是讓其進來,復又擔心他會將自己給認出來,便一直避開三殿下,只是沒料想到最後竟也被識破了。

  “宮中名冊記載,盧公公早已隨先帝而去,為何你如今還活著?”謝辭衍隱隱覺得,盧公公沒死這件事,並沒有表面看來的如此簡單。

  盧公公看著面前模樣像極了那薨逝寧貴妃的謝辭衍,心頭升起陣陣愧疚。恍惚間,彷彿那有恩於他的寧貴妃就站在他面前,哭著同他說,“你一定、一定……要讓我的兒登上皇位!”

  當年,先帝駕崩,他已然辜負過寧貴妃一次。好似冥冥中,這件事再無法瞞下去了,許就是寧貴妃顯靈才會讓三殿下出現在他門前,就是寧貴妃在天有靈,要他還了她的大恩。

  瞬然,盧公公神色頹然了不少,更是不敢抬眼看他一眼。“是我……對不起寧貴妃與三殿下。”他垂下眼簾,將當年之事細細娓娓道來。

  當年,先帝仍在世時,便見三殿下謝辭衍天賦甚高,小小年紀便有了治國只能,愛才愛民之心,實屬難得。而身為嫡子的大殿下卻仗著嫡系血脈,認為皇位已然是他的囊中之物,所以從來不為之努力,只顧玩樂。他認為只要他登基成了皇帝,種種瑣事都可交由底下朝臣去辦,根本無需什麼飽讀詩書,都是狗屁。

  先帝曾勒令當時的皇后要好好監管大殿下,可自古慈母多敗兒,皇后又如何捨得自己唯一的嫡子吃苦,自是陽奉陰違,私底下亦是將其縱得無法無天。

  那會兒,先帝見大殿下仍舊沒有一點長進,便開始考慮另立三殿下為下一任儲君,可卻又忌諱於傳位不傳嫡,江山易不保的箴言上,所以這想法也只是盤踞在先帝心頭。只是時間長了,這盤踞許久的念頭竟漸漸紮了根,在一次盧公公在側侍奉研墨之時,先帝便曾將此話告知於他。

  盧公公不敢妄言,先帝亦沒有為難於他。只時日漸長,大殿下年紀越長越愛縱情聲色,甚至還染上了寵幸宮女的惡習。先帝實在看不下去,更是深覺這辛苦打下的江山若是交到大殿下手中,大盛怕是將就此覆滅。

  先帝終於下定決心,違背先祖箴言,寫下一道立三殿下為下一任儲君的遺詔,而遺詔所藏之地,先帝卻只告訴了盧公公一人。

  他緊守著這個秘密,卻還是被皇后給知曉了。

  先帝大病一場,身子竟漸漸虛弱,已然嚴重到藥石無靈的程度。彼時,皇后親自侍疾,卻不准許任何人探視,變相幽禁了先帝。很快,先帝駕崩的訊息傳出,滿朝悲哀,皇后卻在此時拿出了先皇立大殿下為儲君的遺詔公告天下。

  立三殿下為儲君之事,唯有他一人知曉,因著嫡系血脈的緣由,大殿下登基,滿朝臣都覺正常不過,自是不會心存任何疑慮。盧公公將那份真正的遺詔帶往鳳凰樓,欲讓寧貴妃將此事公告天下,扶三殿下為名正言順的儲君。

  可正是這一份遺詔,害了寧貴妃的性命。她薨逝前讓他帶著這份遺詔遠走高飛,等到三殿下長大成人之時再將遺詔返還。皇后權勢滔天,盧公公尚未走出皇宮,便被皇后給攔截下來。他為保住性命,將遺詔給了皇后,可心狠手辣的皇后還是趕盡殺絕,並沒有打算放過他。盧公公九死一生才假死逃了出來,一直藏匿在此處,苟活偷生。

  “三殿下,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你!可當時的皇后手段如此可怖,我若不將遺詔交給她,我也難逃一死啊!”盧公公跪下,朝謝辭衍磕著頭,

  聽完盧公公口中所言,謝辭衍面上並無什麼波瀾,好似他不甚在意那般。隻身後的嫣昭昭清楚瞧見,那掩在袖中的雙手早已緊握成拳,分明亦是憤恨不甘。

  小的時候,他以為母妃的死是思慮父皇過重,鬱鬱而終。卻未曾想,他的母妃,乃至他的父皇,竟都死在了那毒婦的手中,就為了他那窩囊嫡子的尊貴龍椅!

  緊攥著的拳頭忽而被握住,謝辭衍一怔,低下頭看了一眼,竟是嫣昭昭溫軟的小手牽住了他的。驀然間,他便鬆開了拳頭,將她的手反握在掌中。

  “你交了遺詔,她不也將你趕盡殺絕麼?”他嘴角牽起一絲嘲意的笑,那笑卻宛若寒冰般,仿若要將眼前跪倒在地的老人給凍結。“你這般人,活到至今難道就未曾夢到過本王的父皇母妃入夢來找你索命麼?”

  盧公公臉色慘白,眼窩深深陷了下去,一瞬間好似沒了精氣神般,宛如行將就木的枯樹。

  謝辭衍再沒有看他一眼,更沒有殺了他,只換回自己的衣裳離開了茅草屋。他這樣的人,要是殺了只會讓他痛快解脫,謝辭衍要的,便是他受盡折磨,日日活在這惶恐不安中,瞭解他的殘生。

  有時候,活著才是一種折磨。



  (56)牽掛

  離了那茅草屋後,謝辭衍便一直沉默不語,面色上雖不顯,可莫名的,嫣昭昭卻感到到他內心的情緒。

  方才盧公公所言她聽得真切,心中至今尚且難以平靜,更遑論謝辭衍。兜兜轉轉,他的父皇母妃竟皆死於太后之手,而這一切的源頭,竟都只是想讓那只有一身庸才的嫡子登基為帝。

  何其荒謬!

  太后她當真是僅僅為了自己的嫡子可以登上皇位麼?

  不!

  她要的,從來都是足以把持朝政的巨大權勢!一旦不是他的嫡子登基,便會威脅到她的地位。若換作別人登基,雖也會按照祖制將她封為太后,但卻再也不是唯一的太后,皇帝不是她的親兒子,那她這個太后當得亦是名不副實,只會處處被皇帝的生母壓了一頭。

  所以,哪怕弒帝謀害貴妃,她都在所不惜。她漠視、犧牲這些無辜之人,踩著無數人的屍首登上她那夢寐以求的寶座。卻又在午夜夢迴之時害怕那些被她害死之人會回來向她索命,從前最不信神佛的人如今竟揹著一身的罪孽跪倒在佛祖座下。

  嫣昭昭看著眼前男人有些寂寥的背影,心中不免泛起點點酸意,身體的動作比她的腦子還快,忽而上前從後抱住了謝辭衍,一雙白嫩纖細的手交纏在他的腹前,嗓音也有些悶,“你若是不高興那便說出來吧。”

  他如今不言語,嫣昭昭一時也不知曉他心中在想些什麼,與其一個人苦思悶想,還不如與她說上一說,身邊有個能夠傾訴之人,總比一個人憋在心頭要來的好。

  謝辭衍眉眼瞬間便溫柔了下來,掌心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忽而轉身,將女子緊緊抱在懷中,他低吟一句,“幸好。”嫣昭昭對他突如其來的這兩個字有些疑惑,可還不等她問,謝辭衍便繼續道:“幸好你還在。”

  他自小失去的人太多,所以他從不敢對誰賦予真心,只怕給出真心後,這顆真心卻會成為對方的催命符。他習慣了孤寂,也習慣了一個人,但卻在嫣昭昭出現的那一刻,他好似覺得,一個人真的好寂寥,如果身邊有她,就好。

  “昭昭放心,我沒事。”他輕撫了撫她的青絲,嗓音繾綣,“待會兒就會有人接我們離開。”

  “何人?”她只覺得謝辭衍真的好厲害,好似在短短的時間內,他便已然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這樣的人才該是坐在那龍椅上統治天下,而不是似如今這般,被忌憚被打壓。

  “駐守在狩獵林子邊境的霍將軍。”

  謝辭衍話音剛落,嫣昭昭身子驀然一顫,忽而從他懷中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你說什麼?”不怪她如此震驚,駐守林子邊境的將軍霍隨乃是皇帝少時的好友,他一直效忠於皇帝,倆人宛如摯友。如此關係,霍隨又豈會到這來接他們。“你說的可是那位霍隨霍將軍?”

  見她如此震驚的模樣,謝辭衍只覺她好生可愛,卻又不忍心再繼續逗弄她,便解釋道:“正是那位霍將軍,他是我的人。”

  嫣昭昭瞳孔一縮,此前她只從太后與朝臣中的傳言中知曉攝政王謝辭衍手中擁有實權,可這實權究竟到何種地步,卻無人可知,亦無人能深查下去。那些一直不得而知的謎在這一刻盡數被撥開雲霧。

  誰能料想,皇帝的少年時至今的摯友竟是謝辭衍手下之人,而眼前這個男人,竟有如此大的本事將霍隨策反成了他的人。

  嫣昭昭雖沒問出口,可她那張臉上卻已然寫滿了好奇,謝辭衍輕笑,亦沒有打算隱瞞她什麼。“數年前,霍隨也曾領兵外出征戰。他一時不慎,竟中了敵軍的圈套,落在了敵將首領的手中。他立馬寫信一封到皇帝手中,說若要他放了霍隨,就拿一座城池來換。這無疑是獅子大開口,霍隨當時亦打算一死以斷了那人的妄念,可哪會讓他輕易如願?”

  謝辭衍眸色漸深,唇角也略帶著嘲意,又像是蔑視。“也正因如此,霍隨才等來了那一封讓他看清楚皇帝的書信。皇帝先在信中斥責了霍隨愚蠢,不配為他大盛的將軍,又明確告訴敵軍首領,絕不會以任何東西換回霍隨,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他頓了一瞬,又繼續道:“最後是有人通訊於我前去救他,我去了,霍隨自然也對皇帝的所作所為心灰意冷,根本無需策反,他已失了民心。”

  嫣昭昭不禁又一次感嘆皇帝的無情,霍隨可是好幾次護他性命之人,可一朝落難,竟得了個棄子的下場,他又如何能不怨。

  “如今我傷勢大好,你也不能在外流落太久,恐遭非議。我已然安排好霍隨過來,待他過來之後便會帶你回宮,由霍隨來帶你,最安全不過。”這是謝辭衍一早便想好了的回宮之法,霍隨本就是鎮守在林子邊關的將軍,他救下了跌落山崖大難不死的嫣昭昭是最為可信之法。且因當年一事,皇帝對霍隨還有那麼一丁點的愧疚,就算他想冤枉嫣昭昭在外流落多日已然失了清白,也無法將髒水潑到霍隨身上。只要霍隨一口說定嫣昭昭一直在軍營內養傷,便是任何人也無法說她一句失貞。

  “那你呢?”嫣昭昭只見他將自己的退路思慮得極其周全,可卻好似並沒有考慮他自己該怎麼辦,突然消失在狩獵的林子中,若無任何解釋,便是違抗聖命,亦然也是重罪一條。

  “昭昭無需擔心我,只管回去便是。”他俯下身來,與她平視。她看見謝辭衍的眸中多了幾分勢在必得的堅定之色,稍縱即逝。“回到宮中以後,昭昭就如往常那般,喚我為攝政王。也不要再私下到謹園來尋我,你就當作,不認識我,可好?”

  謝辭衍嗓音極柔,說出的話卻宛若綿長的細針般不斷在扎她的心。她不是蠢笨之人,自是知曉他這般行為不過是不願連累她,他日若是有個意外,她起碼還仍是皇后,不用與他牽扯上一絲關係。

  可是……

  世間若是沒了他謝辭衍,她嫣昭昭要這皇后之位幹什麼?

  若是他謝辭衍不在這世上了,她眷戀這紅塵又有什麼意義?

  這世間悲歡喜樂,皆因有那牽掛之人。



  (57)賭注

  “若有一日,我想辦的事成功了,還存留在這世上的話,屆時你再喚我一句謝郎君,可好?”

  他嗓音繾綣溫柔,可嫣昭昭雙眸卻不禁泛酸。她被親人拋棄時,只覺得心裡寒涼,卻沒有一絲傷心的情緒。可如今,謝辭衍說出這番話時,她卻心疼難忍,只因,她知曉這個男人是真的心裡有她,處處為她考慮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好!”嫣昭昭驀然抬頭,雙眸通紅氤氳著水霧直視著謝辭衍。“難道在你眼裡,我竟是那種會擔心你連累我的那種人麼?”

  瞧見她通紅的雙眼,滿腹勸解讓她離自己遠點的話盡數堵在喉頭,再說不出來。“自然不是。”謝辭衍無奈輕嘆,抬手欲摸摸她的發頂,卻被她後退一步給躲開了。“昭昭……”

  “

  本章未完,點選[ 數字分頁 ]繼續閱讀-->>
【1】【2】【3】【4】【5】【6】


最新章節請訪問https://m.longtannovel.com

推薦閱讀:灰色心始小歡喜之群芳亂欲綜漫學園與都市性福回憶錄兩個豔母勾人心魄的呻吟聲催眠VR大奶陳亦茹年級第一吃奶有癮校園女神被插穴極陰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