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骨】(49-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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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4-20

人要不高興了吧。”嫣昭昭將那日在林子中遇刺之事說予碧落聽,聞見林子中有猛虎出沒時,身子還顫了一瞬,顯然亦是被這險象環生的瞬間給嚇得不輕。

  “此人心思真是惡毒至極,竟用如此環環相扣的計謀勢要害得娘娘命喪黃泉,所幸那日攝……”碧落似想起什麼,提起謝辭衍時嗓音不由得更輕了些,“幸得攝政王所救,否則娘娘……”

  “好了,我既已回來了,便不會再讓那些人害了我去。”她忽而想起皇帝與嫣梔媃那親近得似旁若無人的模樣,心中起了疑,“本宮失蹤後,宮裡發生了什麼事?”

  碧落幾乎沒有思考,便將嫣昭昭那日失蹤以後的事一一娓娓道出。

  那日狩獵完畢後,皇帝與嫣梔媃最先回到出發地,皇帝將獵來的羊命人烤上,欲與臣同樂。可朝臣貴女皆陸陸續續回來,唯獨不見皇后與攝政王,逐漸那些個朝臣便坐不住,擔心皇后與攝政王遇險,請皇上派禁軍去尋。可皇帝卻絲毫不慌,還讓朝臣們稍安勿躁,靜候便是。

  可日近黃昏,依舊不見皇后與攝政王的身影,朝臣們再也坐不住了。甚至還隱隱傳出了皇后與攝政王早有私情,借狩獵私奔的荒唐之語。皇帝這才派出禁軍進林子去尋,卻不見二人蹤影,卻發現了曾有猛虎出現過的痕跡。

  禁軍前去回稟皇帝,他卻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憂慮,反倒聽見有猛虎在附近出沒,便迅速命人準備回宮,以免猛虎出沒傷了人。從始至終,未問及一句皇后與攝政王,甚至對他們生死如何,根本不在乎。

  回宮之後,皇帝時常不上朝,似是沒了攝政王在側進言管束,便肆意隨性起來。大肆徵納收稅,欲在宮外修建一座行宮。一眾大臣們進言阻止,可皇帝卻如何也不肯聽,還下令杖殺了好幾位學士,一時間搞得朝臣們人人自危,可行宮此舉卻是萬萬不得執行。

  見朝臣百般阻撓,皇帝索性就不上朝了,日日宿在那關雎宮白日宣淫。朝臣們知曉皇帝這是在向他們施壓,只要他們一日不答應修建行宮,皇帝便一日不上朝,屆時,受苦受難的依舊是可憐的百姓。此時,一眾朝臣皆無比希望攝政王能儘快回來,皆認為唯有他,才能阻止皇帝的荒唐之舉。

  卻萬萬未料想到,皇帝卻在此時下令說不能缺了治理後宮之人,若皇后一月之內再無音訊,便為其報喪葬入妃陵。皇帝話裡雖說等一月,可明裡暗裡卻已然在籌備立新後事宜,就連內務府都在開始趕製皇后吉服,只等時候一到,便下旨立嫣梔媃為後。

  如今,嫣昭昭回宮可謂是徹底打斷了皇帝立新後的計劃,日後她在宮中的處境只怕會是更難。

  “你方才說,皇帝常常宿在關雎宮?”

  提及此事,碧落臉色更是難看,“不只是常常,皇帝是日日皆宿在關雎宮,而今只獨寵淳嬪一人。”她十分看不過眼嫣梔媃那裝作柔弱的言行,不由嘟囔了句,“也不曉得她給皇上灌了什麼迷魂湯,竟讓皇上如此性情大變。”

  碧落的話讓嫣昭昭陷入了沉思之中,她說的沒錯,究竟是什麼讓一向風流荒淫的皇帝性子大變。皇帝的荒淫並不是登基後被美色迷了眼所養成,而是身為皇子時便已是如此,只是那時先帝尚在,他不敢做得過於明顯,惹得先帝不喜罷了。要嫣昭昭相信,如此風流如命之人會為了一個女子歇下其他異心,無疑是天方夜譚。

  思及她失蹤以後,皇帝屬意嫣梔媃為新後,她更是對嫣梔媃起了幾分疑心。從動機上來說,她死後能從中獲得巨大利益的唯有嫣梔媃一人,可那日,她分明是跟隨皇帝一塊策馬去了男眷的林子中,又豈會有時間佈下那一切環環相扣之事?

  她總覺得,這其中定缺少了些什麼極為重要的事,可她如今卻沒有任何頭緒。

  而如今,太后對她的疑心尚未完全消散,要完全消去太后的疑心獲取她的信任,並非一朝一夕可成。嫣昭昭好似能感覺到謝辭衍的那種孤立無援之感,他一直以來,便是這麼一步步艱難地走到至今麼?

  她心頭有些泛澀,腦海中不禁又想起了那身穿玄衣的男人。

  他們……也有將近一月未見了。

  自那日在客棧分別,謝辭衍與她便兵分兩路。她與霍隨一路乘著馬車回宮,而他卻要先行拜訪了一位老友後,才會啟程回宮。而今,霍隨也被皇帝留在了宮中,美其名曰與許久未見的好友敘舊,可誰都知曉,皇帝與霍隨早已沒了年少時的那點真摯情誼,如今有的不過是君臣之間的試探與防備,再無一點真心可言。

  碧落知曉自家娘娘是被攝政王所救,可卻並未一同回宮來,不禁好奇,“娘娘,攝政王他……還會回到宮裡來嗎?”

  嫣昭昭揉了揉有些酸澀的脖頸,眉眼間露出絲絲倦色,可那雙眸子在聽見謝辭衍時,還是不免一亮,“自然會。”

  謝辭衍他……大約很快就會回來了吧。

  她想他了……



  (63)鬼影

  “你聽說了嗎?,又有人在儲秀宮看見了……”

  宮道上,三五成群的宮女圍在一塊小聲地在竊竊私語,臉上掛著驚恐的神色,有的宮女甚至雙手捂住雙耳,似是不敢聽,可又耐不住好奇,悄摸地湊過去聽。

  “噓!”其中一名宮女忙止住那說話宮女的話頭,而後慌里慌張地左顧右盼著,“可別說出那個字,待會兒祂們聽見了找上我們可怎麼辦啊!”

  那宮女臉色一白,果然再不敢繼續往下說了。沉寂一晌,又有宮女按捺不住好奇小聲問道:“你、你說……真的有人在儲秀宮看見了……顏、顏嬪的……”那兩個字她終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生怕真被祂們給聽見,從而纏上了無辜她們。

  可那一開始說話的宮女自是曉得她在說些什麼,驚恐地點頭,“是負責在儲秀宮灑掃的宮女親眼所見,據說顏嬪穿著一身白衣滿臉是血,不斷在喊冤。”

  一陣涼風吹過,讓在場所有的宮女都不住打了個寒顫。

  後宮本就個是非流言之地,本是謠傳的事通過後宮的一張張嘴相互傳播著,竟逐漸變成了一樁有鼻子有眼的事,仿若每個人都曾看見過儲秀宮中所發生的那些怪事。

  “皇后,近日宮中出現了許多謠言,你可知曉?”

  壽康宮中,太后執著佛珠坐在上首主位上,臉色有些難看。她屏退了殿中侍奉的宮女,只留下最為信任的毓敏姑姑在側添茶。

  “回母后,臣妾有所耳聞。不過就是些毫無根據的謠言,被底下侍奉的人傳得跟真有此事似的,臣妾會下令嚴懲那些嘴上沒個把門的奴才,斷不會再讓此事繼續發酵下去。”

  太后對嫣昭昭本就因那日狩獵失蹤的事還存有疑心,現下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對她更是頗有些微詞。“皇后,你為中宮,執金寶金冊,掌皇后之權,就該知曉怎麼維持後宮平和。後宮安寧,皇帝在前朝才能無後顧之憂,子不語怪力亂神,若這等荒誕的謠言傳到前朝的朝臣們耳中,那便是皇家笑話了。你可明白?”

  嫣昭昭神色驀然有些僵,滿宮上下誰不知曉皇帝已然好幾天稱病不上朝,為的就是趁著謝辭衍不在,除去他以外再沒有人能處理朝政,以此來逼迫朝臣們徵收稅務在宮外建設行宮。

  所謂徵收稅務原意是讓身居五品以上的官員再多交幾成的稅務,以他們上繳的錢來興建行宮。可朝廷上五品以上的官員十有八九皆是貪官,從前皇帝亦從不加以制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任由他們而去,為的便是以此來向他們要錢來充盈國庫。

  可貪官的錢全是搜刮百姓的民脂民膏而來,若興建行宮之事落實了,百姓的生活只會更加苦不堪言。這些百姓的姓名,在皇帝眼中,不過草芥螻蟻。

  嫣昭昭壓下湧上心頭的情緒,朝太后福身,“臣妾明白。”

  在回到鳳儀宮時,嫣昭昭便立即召來了在儲秀宮負責灑掃的宮女們來到殿中。幾名宮女跪倒一片,頭埋得極低眼底烏青一片,臉上神色惶恐不安。

  “說吧,儲秀宮的謠言可是你們傳出去的?”嫣昭昭抿了一口熱茶,打從心底她是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什麼冤魂索命。即便有,顏嬪是死在秋闈林子,那魂魄居然跋山涉水回到宮裡來含冤?

  為首穿著粉色襦裙的宮女顫聲輕道,那語氣中滿滿皆是恐懼,“不、不是謠言……”她似又想起那日親眼所見的可怖畫面,臉色更白,渾身止不住地在抖,“奴、奴婢……親眼所見……顏嬪、顏嬪娘娘……她滿臉是血地回來索命啊——”

  她好似在用盡全身力氣將這句話給說了出來,她環抱著自己顫抖的身子,人好似已然有點瘋癲。“她、她……”宮女忽而轉身指著那扇闔上的窗,“她就站在那處,死死的……死死地盯著我……”外頭陽光猛烈,紙糊的窗紙倒映著幾棵樹的輪廓,耳畔是那宮女有些滲人的話,咋一眼看去,那樹影竟有兩分像人的影子。

  明明天氣暑熱難耐,可殿內所有人皆感覺背後泛著絲絲涼意。

  “胡說!”嫣昭昭一掌拍在了案桌上,發出一聲巨響,讓那些跪著的宮女身子一顫,額頭緊貼在地面上,大氣也不敢出。“這個世上沒有鬼!即便有,也是有心人的裝神弄鬼!”

  一眾宮女垂下頭,雖懼怕於皇后的威嚴,可更想證明她們沒有散播謠言,顫顫巍巍道:“可、可……我們都看見了啊……”

  在儲秀宮看見顏嬪鬼魂這件事屬實不是謠言,而是真有其事。一連好幾個晚上,都有不同的宮女親眼看見了顏嬪的鬼魂,偶爾還能聽見顏嬪唱歌的聲音在井底傳出來,她們所住的廂房牆上會淌出猩紅的血液,還在睡眼惺忪時,看見顏嬪就站在她們的床頭含冤,說她是被人給害死的。

  這樁樁件件,都是她們親眼所見,絕不是謠言啊!

  嫣昭昭神色一厲,定睛看著她們,“後宮妄論鬼神,該處以什麼刑法?”

  宮女沉吟半晌,半天都未說出來一個字,站在一側的碧落福身回答,“回皇后娘娘,後宮妄論鬼神,褻瀆神明將處以拔舌杖殺之刑。”

  這話一齣,宮女們先是一怔,反應過來後便扯著嗓子求嫣昭昭饒過她們性命。

  嫣昭昭不著痕跡嘆息一聲,嗓音帶著絲絲寒意,“從今日起,本宮不要再聽見有任何關於儲秀宮一事的荒唐謠言,若有違者,執拔舌杖殺之刑!”

  那些個宮女們再不敢提及一句有關儲秀宮的事,全都噤聲出了鳳儀宮,只是卻再不敢回到儲秀宮繼續當差,慌忙地找到內務府總管太監,請求能讓她們到別處去當差。

  “娘娘,你相信她們所說的那些話嗎?”碧落給嫣昭昭續上了一盞熱茶,耐不住好奇問道。她原也不相信這世上有所謂的冤魂索命,可她們一個個說得那樣滲人,又不像幾個人一起說謊裝神弄鬼,難不成真有……

  嫣昭昭神色無異,嗓音堅定,“本宮說過,這個世上沒有鬼,有的只有裝神弄鬼。”

  當晚,夜涼如水,寢殿周圍安靜得不像話。

  寒風輕輕拂過,枝丫上的葉子被吹得沙沙作響,晃盪不斷的樹枝宛如老人乾枯的手臂,在這幽暗的夜色中顯得有幾分詭異。忽暗忽明的月光灑在窗戶上,投下詭異的影子,仿若窗外有雙眼睛在黑暗中往裡窺探。

  正在睡夢中的嫣昭昭緊皺著眉頭,指尖緊緊攥住被子,額角漫出些細汗,顯然睡得十分不安穩。許是白日里受到了那群宮女的影響,耳畔竟隱隱傳來一聲幽怨至極的聲音。

  “還、還我命來……”那聲音忽遠忽近,時而好似就在她耳畔輕語,時而又似在極其遙遠的地方傳來那般,聽不真切。“皇后、皇后……”

  “還我命來——”

  那嗓音尖銳,彷彿就在她腦中炸開一般。嫣昭昭猛然驚醒,坐了起身,她口乾舌燥,喉嚨那處好似被火燒似的,難受至極。她張嘴想喊在門外守夜的碧落進來,可紅唇微張,卻吐不出一個音調,好似被什麼給扼住了脖頸般,一絲聲響都發不出來。

  窗外枝丫輕輕晃動,眼尾瞥去,就好似有一個人在悄悄移動般。嫣昭昭腦海中不禁想起白日里那宮女所說的話。

  “她就站在那處死死地、死死地盯著我……”

  思及此,一股寒意驀然湧上她的背脊,心砰砰直跳,呼吸逐漸急促起來,那雙靈動瀲灩的眸子染上幾分害怕的神色,緩緩朝窗臺那看去。

  窗外,正站著一個滿頭、滿臉是血的影子,流動的血液染紅了窗,那層窗紙驀然融化。顏嬪披頭散髮,穿著一襲白衣,身上還有許多斑駁的血痕,臉上亦是沒有一塊好肉。她那雙血紅色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嫣昭昭,忽而歪頭,露出滲人的笑意。

  “皇后,我要你償命——”



  (64)夢魘

  嫣昭昭渾身血液好似在那一瞬間全然凝固了,她胸腔心臟突突在跳,劇烈跳動得好似要停止了那般。她想尖叫、想喊人,可渾身上下好似被什麼給定住了一般,動憚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瞧著那慘白可怖的鬼臉瞬然來到她面前,與之四目相對。

  她驚得想閉眼,可眼皮卻好似被人死死撐開似的,連眨眼都無法。那張顏嬪早已面目全非的臉就近在咫尺,“為什麼……為什麼要害我——”

  嫣昭昭茫然萬分,她何時害過顏嬪?

  顏嬪明明是被人用依蘭香所害,雖不知幕後之人誰,可她絕沒有害過顏嬪。嫣昭昭張嘴似想說些什麼,可她渾身好似皆被困住了般,分毫動憚不得。

  顏嬪張開嘴狂怒咆哮,她只覺耳旁嗡嗡作響,腦袋刺得發暈,眼前陣陣發黑,頭一歪,便暈死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嫣昭昭被人推搡著,可她眼皮沉重,努力想睜開眼睛卻無果。耳畔碧落呼喚她的嗓音愈發清晰,此時碧落的聲音對她來說就是擺脫噩夢的解脫,她睜開眼睛,驀然坐直身子,紅唇不斷張合喘著氣。

  “娘娘、娘娘……您如何了?”碧落語氣有些著急,今早她到了時辰便入到殿中欲把自家娘娘給叫醒,可剛一走近,便見她雙手緊捏著被子,額角冷汗直冒,嘴裡不斷在吟喊著什麼,碧落聽不清,但卻能感受到其中的懼意。她忙將深陷夢魘中的嫣昭昭叫醒,模樣是掩蓋不住的擔心。

  嫣昭昭猛然抓住了碧落的手,慌忙開口,“碧落,方才我……”她劫後餘生,連自稱本宮都忘了,她發現自己能開口說話後,更是心中狠狠鬆了一大口氣,正欲將昨夜做的夢境告知碧落,可話到嘴邊又驀然想起,碧落這丫頭自小便膽子小,要是告訴她了,怕是這丫頭晚上連睡都不敢睡了。

  她摁了摁有些泛疼的額角,欲言又止地輕嘆,用仿若無事的語氣輕描淡寫道:“無事,不過是昨夜有些夢魘,睡得不太好。”

  聞見自家娘娘不過是夢魘,碧落也就放下心來,“原是如此,那等會兒奴婢便泡些安神的茶來,娘娘喝了以後便會好些。”

  嫣昭昭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回應,那雙帶著幾絲疲憊之色的雙眸卻忍不住地往那昨夜夢中鬼影出現過的窗臺處瞟了幾眼,卻見那處什麼也沒有,仿若昨夜所發生的一切不過就是個被宮女所影響的夢而已。

  因著昨夜沒睡好的緣由,嫣昭昭今日一整天都是懨懨的,提不起精神,連早膳與午膳都無甚胃口,只是隨便吃了幾口便讓人撤了下去。

  碧落見自家娘娘實在提不起興致來,便給她添上一盞安神茶,裡面還兌了些菊花,讓茶中還多了絲絲清甜,更易入口。“娘娘,今早皇上宿在了關雎宮,依舊沒有上早朝。”

  聞見這話,嫣昭昭半眯著的雙眸輕輕掀開,側顏看向碧落,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碧落會意,“皇上已經一連好多天不上朝了,奏摺也都堆放在養心殿,皇上卻連去看一眼也沒有,隻日日在關雎宮與那淳嬪廝混。”淳嬪雖為皇帝嬪妃,可他們那些個荒淫之事早已傳遍了整個皇宮,要說廝混倒也沒錯。“奴婢聽聞,那些個大臣已有倒戈贊同皇上徵收稅務興建行宮之事了,再這麼下去,行宮這事極有可能會執行。”

  嫣昭昭眸色沉了幾分,心中冷笑不已。大盛朝的皇帝竟是這麼個不顧百姓死活的天子,國以民為本,江山社稷應為民而立,才能強盛且國泰民安。可坐在龍椅上那位似乎早已本末倒置,罔顧黎明百姓的死活,為了一己貪慾修建行宮,不知要犧牲多少無辜的百姓。

  那座堂皇的行宮底下,將堆滿百姓們無辜枉死的頭骨。

  因著昨夜沒有睡好的緣由,今晚嫣昭昭很早便熄燭歇下。沒了燭火的映照,殿內一片昏暗,她似睡下了又似沒睡,意識昏昏沉沉的,不知自己是否又在做夢。

  耳畔那有些熟悉的尖銳聲再次襲來,嫣昭昭耳蝸一疼,連忙坐起身來,下意識望向窗臺。清風徐徐吹過,窗外什麼也沒有。她剛鬆了一口氣,回過頭來時卻有一張臉與她近在遲尺,四目相對。

  那顏嬪的鬼臉倒吊在嫣昭昭眼前,她眼角淌出鮮紅的血淚,緩緩往額頭處蜿蜒而下。嫣昭昭只覺渾身的血液都被冰凍凝固住了那般,全身如昨夜那般動憚不得,想呼救亦無法,連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

  鬼臉陰惻惻地笑著,似是看著她現下驚恐的模樣覺得十分有趣,鬼臉顏嬪一字一句道,“我、在、陰曹地府、等你。”

  再次醒來,天光大亮,昨夜所發生的一切就好似夢魘一場。床榻上沒有鬼臉,寢殿內也一切正常,可嫣昭昭就是心中不安至極。

  一連兩晚她皆因夢魘而睡不好,精神比昨日還要差,臉色有些發青,更是食不下咽。

  今晚,在嫣昭昭欲歇息之前,將在殿門外守夜的碧落給喚了進來,讓其在案桌處坐著,哪兒都別去。

  原以為這樣嫣昭昭就能擺脫那些可怖的夢魘好好歇息一晚,可當那熟悉的刺耳鳴聲又一次在她腦海中蔓延開來時,她卻渾身動憚不得。卻在無形中,有一股力量迫使她睜開雙眼,顏嬪的那張鬼臉一次比一次還要靠近她,就好似一步步向她走來索命的鬼魅。

  她吟喊不出,雙眸連眨眼都不能,眼底一片通紅血絲,那鬼影呼嘯而來,好似驀然穿過她身體那般,渾身撲騰著泛疼。

  守夜的碧落見自家娘娘閉著雙眼,身體卻不斷在掙扎的模樣,頓感不妙,忙將她給叫起來。嫣昭昭驚叫一聲,雙眸通紅,眼底一片水霧,捂住胸口不斷喘著氣。

  怎會如此……

  她這是如儲秀宮那些宮女般,被顏嬪的鬼魂給纏上了麼。

  不可能、不可能的……

  一連好幾晚都被夢魘糾纏不斷,嫣昭昭整個人憔悴了不少,眼底一片淡淡的烏青,臉色宛若白玉,沒有一點血色。碧落異常著急,甚至找來了太醫都看不出來自家娘娘究竟有什麼不妥,只道她是睡不好的緣由才導致的氣血不足,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可嫣昭昭根本無法安眠,只要一睡就會看見那鬼影出現糾纏著她,要她償命。她就如那被拎上岸缺水快要瀕臨死亡的魚般,為人砧上魚肉,是死是活皆被掌控在別人手中。

  再這麼下去,她覺得……她真的會被夢中的那個鬼影悄無聲息地殺死。

  嫣昭昭心情很差,身體疲憊至極,靠在床榻上卻一直不讓自己睡過去。每每當自己快支撐不住,意識逐漸朦朧要睡過去時,她便會用力地掐自己,讓自己恢復清醒,不讓自己陷入夢中。

  她神情恍惚,眼前好似逐漸出現了幻覺般,出現了許多形形色色的人。時而是她的母親在斥責與她為何如此不爭氣,再有父親指著她的鼻子罵她不配成為嫣家的嫡女。

  眸中氤氳著瑩瑩霧氣,晶瑩的淚水自眼角無聲滑落,她紅唇微啟,極輕地嘟囔了一聲,“謝辭衍……”

  眼前幻想好似聽懂了她的話般,眼前父母竟緩緩轉變成了謝辭衍修長宛如謫仙下凡的身影。男人神情著急,眉眼間滿是慌張,大掌輕撫著她的發,好聽的嗓音在喚她,“昭昭、昭昭……”

  嫣昭昭忽而扯唇無聲輕笑,真好啊……

  起碼能在她死前見到了那日思夜想的男人,她的謝辭衍、她的……謝郎君。

  心頭委屈不捨的情緒瀰漫開來,眸中續滿了淚,似沒了家的小孩般哭著,“謝辭衍,我要死掉了……”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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