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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3
他站起身,“郭大俠即使投案,也不可能自證清白。唯一的好處就是太后一系失去攻擊雲臺書院的藉口,讓天子能騰出手來選材。”
秦檜長長鬆了口氣,“主公說得不錯。於情於理,都不可能讓郭大俠投案。雲臺書院的存亡興敗,與我們沒有關係。天子能不能選到良材,對我們更沒有任何好處。”
程宗揚很想踢秦奸臣一腳,這廝又在暗示怕自己被美色所惑,答應趙飛燕去幫天子,可他用得著喘那麼大聲嗎?
“既然如此,就請郭大俠暫避一時。”秦檜道:“至於雲臺書院,我等愛莫難助,只能讓他們自求多福了。”
眾人都沉默下來,馮源卻道:“程頭兒……”
程宗揚精神一振,“馮大法,你有主意?”
“不是。”馮源道:“下午上清觀有人來,讓程頭兒有空去一趟。”
“什麼事?”
“是紫姑娘派來的,沒說什麼事。”
死丫頭?程宗揚猶豫了一下,“我知道了,等我見了他再說。”
“也許還有辦法。”一直沒有開口王蕙說道:“假若找到兇手呢?”
程宗揚精神一振,“嫂夫人的意思是?”
“如果有人承認他們是兇手,與鄭子卿有私怨以至殺人,只是借郭大俠的名頭來嚇唬旁人……”
眾人明白過來。既然官府找不到兇手,那就給他們塞個兇手好儘快結案。
馮源道:“如果找到真兇,雙方一對質,不就露餡了嗎?”
匡仲玉道:“找到真兇還怕什麼?”
高智商插口道:“萬一書院的人說他們不是呢?”
吳三桂道:“要麼封閉書院,大夥全都進監獄;要麼指認兇手,儘快結案,好參加詔舉。書院的人只要不傻,就知道怎麼選。”
盧景不好直接去誇別人的老婆,拍了拍秦檜的肩膀,“老秦,你小子很有本事嘛。”
秦檜嘆了口氣,“此計雖善,但餓虎未得其食,更為兇險。”
程宗揚一手摸住下巴。這樣的計策秦檜不是想不出來,而是死奸臣心腸更硬更狠,把雲臺書院當成一塊肥肉,餵給太后一系,好讓這頭餓虎暫時無暇他顧。江充和呂巨君這一口咬下去,又是什麼都沒撈到,下一次再張口,只會更兇狠,也更危險。
程宗揚思索良久,最後道:“先讓他們餓著。”
劇孟在沙上寫道:“你們怎麼不問問郭解,他答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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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程宗揚召集屬下秘議的同時,洛都一處密室內,一個優美的身影靜靜立在桌邊,正一邊看著卷宗,一邊聽著屬下的彙報。
“……郭解門客白晝殺人,又是在雲臺書院內格殺學子,天子聞訊大怒,下旨嚴懲兇手。”聞清語停頓了一下,然後道:“董臥虎已奉詔前往五陵,捉拿郭解及其親族。”
“又是大怒。”劍玉姬淡淡道:“若是我沒記錯,這位天子少時性情淳厚,處事沉穩,為人寬弘大度,年僅八歲,便有帝王氣度……”
“確實有此傳言。”聞清語道:“看來永安宮當年為了天子的帝位,花了不少力氣。”
“依我看,傳言未必為虛。”齊羽仙道:“昔年寬弘仁厚的是這位天子,如今喜怒無常,多疑善妒的,也是這位天子。”
聞清語道:“有道是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天子年紀輕輕,卻性情大變。不知到底是出了何事?”
齊羽仙唇角露出一抹嘲諷的微笑,“這要看永安宮用的是什麼詛咒了。”
聞清語眉峰微挑,“原來如此。”
劍玉姬道:“以天子如今的脾氣,能賜劉彭祖全屍,已經是仁德了。”
齊羽仙笑道:“幸好有仙姬吩咐,我們沒有在趙王身上押注,又買通了官府的差役,詐作下毒,逼使朱安世與趙王反目,將趙王一系攀咬出來。如今趙王事敗,門客四散,倒讓我們趁此機會,接手了趙王的大半勢力。”
劍玉姬一邊合起卷宗,一邊道:“這都是教尊的指點。”
聽到劍玉姬提及教尊,聞清語和齊羽仙都露出恭敬的神情,兩人齊齊躬身,同聲應道:“是。”
齊羽仙抬起頭,笑道:“那位程少主今日去了江都王邸,還拉著江都王太子說了好一番話——倒是個會見風使舵的。”
劍玉姬道:“說了什麼?”
“無非是誇獎江都王太子年輕有為,”齊羽仙道:“多半是得了天子授意,作出一番姿態給外人看。”
劍玉姬又拿起一份卷宗,卻是一份記賬的簿冊,一連十幾頁,都記著一筆一筆的細目。劍玉姬美目一掃,隨即落筆,在冊頁旁心算出賬目出入的總額,最後與卷宗末尾的統計對比,兩者分文不差。
劍玉姬一邊計算賬目,一邊從容道:“告訴成光,不要再與他碰面。”
聞清語道:“我已經吩咐過光玉姬,讓她小心從事。”
劍玉姬合起卷宗,問道:“金蜜鏑如何?”
齊羽仙露出幾分尷尬,“教尊所賜藥物想必不會有問題,我們估計,金蜜鏑雖然病癒,但壽元很可能消耗殆盡。”
劍玉姬微微顰起眉頭,這並不是一個完美的藉口,卻是眼下所能找到的最好藉口。
齊羽仙也是滿心無奈,教尊所賜的藥物本來是讓金蜜鏑臥床不起,誰知金蜜鏑只打了兩天噴嚏,便即病癒,只好找個藉口搪塞過去。
劍玉姬也是十二分的為難,硃筆懸在半空,遲遲難以落下,最後道:“嚴先生應該換個地方了。”
“是。”
劍玉姬重又開啟一份卷宗,略一注目,便輕輕“咦”了一聲。
齊羽仙接過來看了一眼,“是拜火教?”
“這些人還真是不死心。竟然找到呂家的門路,”聞清語道:“依我看,這些人不必再留了。”
劍玉姬道:“拜火教只是疥癬之疾,我們最要緊的對手,只有一個。”
聞清語被她點醒,不由露出半是氣恨,半是心有餘悸的表情,“沒想到那位紫姑娘小小年紀,竟是好生心狠手辣。”
劍玉姬在那份卷宗上記了幾筆,然後交給齊羽仙,“拜火教的事,由你去處置。”
齊羽仙接過卷宗,閃身離開。
劍玉姬道:“我已經稟明教尊,不能讓她再在洛都壞我們的大事了。”
聞清語有些不安地說道:“不知教尊……”
劍玉姬信手又開啟一份卷宗,一邊一目十行地往下掃去,一邊道:“不必擔心,是大祭的事出了漏子,不是你的責任。教尊若是召見,我自會分說明白。”
聞清語放下心事,她靜靜望著劍玉姬,看著她從容不迫,而又極具效率地處理著教中事物,目光中漸漸流露出一絲慈愛。良久,她感嘆道:“這些年,真是讓你受累了。”
劍玉姬挽起筆,一邊在晴州送來的一份卷宗上批註,一邊道:“姆媽說的哪裡話?若非我們好運遇到教尊,哪裡會有今日?”
“你說的是,”聞清語望空拜了幾拜,嘆道:“到底要多謝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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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揚感慨地發現,怪不得是莫逆之交,劇孟的問題還真問到了點子上。
“豈能讓人代我受過?”郭解這樣回答道。
王孟道:“是我指使的!我去投案!”
郭解搖頭道:“不行。”
王孟道:“某不怕死!”
郭解想了一會兒,“我也不怕。”
郭解並不是一個很擅長言辭的人,平常言談甚至有些木訥,然而正是他這種木訥和口詘,使他說出的話格外有份量。
程宗揚不放心地問道:“郭大俠,你不會自己去投案吧?”
郭解搖搖頭,“我不怕死。但我不願白死。”
程宗揚放下心來,郭解是不懼生死的江湖豪士,並不是迂腐,只要他不肯平白送死就好。
“郭大俠,”程宗揚道:“這件事你一定要告訴我——你和劇大俠有沒有牽連到天子立嗣這件事裡?”
郭解沉默片刻,然後慢慢點了下頭。
“我不是指趙王。”
“當然不是。”
“那是誰?”
郭解剛要開口,一名大漢閃身進來,“有官府的人。”
眾人對視一眼,郭解道:“走。”說著抬指一點,一縷勁風將油燈捺滅。
王孟長身而起,守在郭解身側,郭解道:“你去送程公子。”
王孟悻悻道:“是。”
“郭大俠!”程宗揚叫道:“是誰?”
郭解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說了四個字:“上林,枯柳。”
程宗揚雖然有預感,但這個答案還是讓他心裡一沉。他原以為枯柳事件是眭弘自作主張,沒想到郭解也牽連其中。枯柳事件之前,劇孟已經被趙王囚禁,對此並不知情。可同樣不知情的,還有一個人——朱老頭。連朱老頭自己都對此一無所知,那麼究竟是誰安排了這件事?
程宗揚心念電轉,忽然腦中一亮,想起一個人……
第四章
幾名豪士擁著郭解匆忙離開,身邊只剩下王孟。程宗揚吸了口氣,然後緊跟著王孟掠入黑暗。這裡是城南一片陋巷,無數小徑交織得如同迷宮,如果沒有人領路,自己還真不好出去。
王孟負著劍弓身在巷中飛奔,速度雖快,腳下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兩人一連轉了十幾個巷口,才看到裡坊的土坯牆。王孟停下腳步,向程宗揚抱了抱拳。
程宗揚道:“郭大俠最好暫時到外地避避風頭。”
王孟道:“公子這番恩義,我王孟記下了。”
“千萬不要去找朝中權貴,”程宗揚權衡一路,最後還是說道:“尤其是霍大將軍。”
王孟有些納悶地皺起眉。漢國權貴一向有招納亡命的風氣,許多被通緝的豪士都託庇在權貴門下。郭解如果想藏身,朝中一半權貴都會開啟大門。這其中,位高權重的霍子孟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我知道郭大俠與霍大將軍有點交情,”程宗揚道:“但他現在自顧不暇,郭大俠真要登門,霍子孟不一定敢替郭大俠出頭,去觸怒太后一系。況且這次的事情風頭太明顯,他即便想頂,也未必能頂住。”
王孟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這些話並不是程宗揚的本意,但他只能說到這個地步。他不願意相信整件事情的幕後黑手會是霍子孟,但他也不能看到郭解面臨危險。
程宗揚與王孟等人分手,一路逾牆而過,忽然他蹲下身,小心收斂身形。月色下,一條人影從飛簷下掠出,在屋脊上一閃,像縷輕煙般投入陰影間。緊接著簷下又掠出兩條身影,縱身躍上屋脊,卻是盯著前面那人窮追不捨。
“四哥?”
程宗揚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斯明信,但只看了兩眼,他就覺出不對來。斯明信的身影在簷脊間時隱時現,身法猶如鬼魅,速度卻不快,每次現身,正好都能被後面追蹤的人看到,就像一隻魚餌,讓後面的人緊緊咬住,捨不得放棄。
程宗揚看出他是故意引人來追,於是脫下外袍,往牆角一塞,露出裡面一身自制的夜用迷彩服,又用一塊灰布遮住口鼻。
準備停當,程宗揚背身靠在牆角,然後發出一聲低咳。
隔著數十步遠,這咳聲比起幾丈外一隻蚊子飛過也大不了多少,斯明信卻沒有半點遲疑,身形斗然一轉,準確地朝程宗揚藏身的位置掠來。
擦肩而過時,期明信聲音傳來,“要活口。”接著他掠出數步,飛身躍上牆頭。
後面兩人如風般追來,見狀剛想躍起,背後風聲一緊,藏在牆角的程宗揚縱身而出,雙掌分襲兩人背後。兩人急忙轉身,拔刀朝偷襲者劈去。程宗揚身體一沉,一腳重重蹬住地面,向後躍開,避開兩人的刀鋒。
在兩人身後,剛才逾牆而走的斯明信悄無聲息地掠來,雙手拿住其中一人左右兩邊的肩井穴,指力一吐,那人遍體痠麻,跪倒在地,暈厥過去。另一人聽到聲音,意識到自己中計,顧不得再追殺程宗揚,飛身往旁邊逃去。
斯明信左手一展,一柄彎鉤貼地飛出,鉤住那人的腳踝。那人剛一抬步,便重重跌倒,幸好斯明信手下留情,沒有用彎鉤的鋒刃,免了他的斷足之禍。斯明信一掌將他拍暈,然後提起兩人的腰帶,越過牆頭。
那兩人也勉強算得上好手,可別說和斯明信相比,就是比自己都差了一截。斯明信因為嚴君平的事,一連數日都沒有音信,沒想到會引出這麼兩個人。
到了僻靜處,程宗揚這才道:“怎麼回事?他們是誰?”
“在車騎將軍府外遇到的。”
斯明信簡單說了幾句。原來他在金蜜鏑府外一連盯了數日,始終沒有見到嚴君平的蹤跡,卻發現還有人在車騎將軍的府邸外盯梢。斯明信疑心之下,索性調頭搜查周圍的暗樁,又趁夜色設法把人引出,誰知正巧遇到了程宗揚。
程宗揚和斯明信把兩人分別叫醒,仔細詢問。結果卻大出所料,那兩人竟然是正經的官差,是由洛都令董宣派來的。他們盯梢的理由也很充分,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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