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裡的罌粟花】(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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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2-01


  「沒呢。沒來得及……」

  緊接著,嶽凌音卻話鋒一轉:「她和周荻這幾天鬧離婚的事情,你知道麼?」

  「當然知道。這事兒您也知道了?」

  「雪平告訴我的。」嶽凌音緊接著又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雪平這幾天,
還跟我說了好些事兒。」

  「哦……」我卻一時半會沒琢磨出來嶽凌音的意思,又問道:「那周荻現在
呢?他知不知道趙格格懷了孩子的事情?」

  「這事兒吧,秋巖,我知道了但我沒跟周課長說。有機會,讓小趙自己跟他
說吧。還有個事兒,秋巖,唔……」

  「怎麼了,大嬸?」我總感覺,嶽凌音是話裡有話。

  「怎麼說呢……那什麼,既然你和趙嘉霖人現在都沒事了,你把電話充好電,
別關機。今晚有個行動,因為正好你倆這兩天不在,所以這個行動,需要你倆參
加一下。」

  「什麼行動?」

  「這個……暫時保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你幫我通知嘉霖一聲,我就不
再給她打電話了。記住,帶槍,槍裡子彈準備好。」

  「是,嶽處長。」

  相比起嶽凌音這通電話的輕鬆和寥寥幾語來,不知道為什麼,張霽隆那邊的
氣氛,一接通電話,聽起來卻特別的緊張又謹慎,他跟我打電話的時間也特別的
長:

  「喂?哎!秋巖,這幾天怎沒接我電話?」

  「哦,我生病了霽隆哥。發燒好幾天,沒爬起來。」

  「退燒了?」

  「嗯。已經好了。」

  「趙嘉霖沒事兒吧?她阿瑪找過我。」

  「她沒事。受了點傷,但是問題不大。除了這個,您找我還有別的事兒麼?」

  「你爸那邊有訊息了。」

  「找到他啦?他怎麼樣?」

  「你爸現在人在蒙東。我認識那邊一個大哥,叫趙紅兵,他幫我找到的。我
大概聽紅兵大哥說,你爸好像在L省和M省都遇到點事兒,具體是什麼事情、怎麼
個情況,我還不知道。我這邊走不開,所以我只能派魏三過去看看,他今天下午
就坐火車過去。不過你放心,紅兵大哥為人絕對信得過,早年間趙紅兵跟當地的
馮總火併的時候,咱們F市這邊,我曾經老大的老大穆總幫過他,我還把他從一
幫人的黑手之下救出來過,算是過命的交情。現在你爸正在他那兒的一個高階酒
店裡休息呢。你就放心吧,如果沒啥事兒的話,這兩天你爸就會給你打個電話。」

  「哦……那就好!謝謝霽隆哥!也替我謝謝那位紅兵大哥!」

  「嗯。還有一個事情:昨天晚上,隋瓊嵐來我家了——這女的你見過沒?」

  「見過,」我一聽這個名字,心情馬上陰了下來,「她是美茵的親姑媽。」

  「這個我知道,美茵一見到她就跑到我家樓上關起門不出來了。」

  「那她找你幹啥?還是準備把美茵帶回家?」

  「這是其一。當然,我答應過美茵和你爸爸、還有你和夏雪平,讓美茵在我
家待著,我肯定就不會任著這位隋總把美茵帶走;但她找我還有另外一件事:她
要找我合作。」

  「找你合作?哈哈!霽隆哥,我沒記錯,你手裡也沒有服裝相關的生意啊?」

  張霽隆卻根本沒有笑,嚴肅地對我說道:「她要跟我買礦。」

  「啥?哈哈?」

  ——買礦?這種事情我根本想都不敢想,網上的段子我倒是見過。

  可是聽張霽隆的語氣,卻根本不像開玩笑。

  「不是……咳咳,那您手裡,有礦?」我琢磨了一下,又對他問道。

  「我哪能有?礦場這東西哪是那麼好拿的?K市的顧家,你記得麼?」

  「記得。」

  「他們家手裡倒是有礦——W縣有一個玉石礦,K市周圍有三個煤礦,U市有
兩個鐵礦……」

  我聽到這,插了句嘴:「那隋瓊嵐要買啥礦啊?她一個做衣服的?」

  「——她要跟我買的是,顧家在T市的兩個鎢礦——也就是稀土礦的一種。」

  「啊?稀土礦場?這玩意不是不能賣麼?」

  ——當年兩黨和解後、成立過渡政府的時,全國上下的礦場,因為原先紅黨
專政時期的法律被兩黨加上各個地方的政黨翻來覆去地吵架、質疑、修訂,於是
有將近三分之一被大量的美國銀行家、英國資本家、日本商社、韓國財閥以及俄
羅斯的國企鑽了空子,以注資後稀釋股權、兼併收購、還有商業和法律制裁的方
式,在暗地裡掠奪了不少,一直到大概十五六年前,紅黨的中央總書記易瑞明在
第一次政體改革後的全國大選中擊敗了葉九昇,當選了國家元首,那些針對全國
礦業的諸多暗箱操作才開始被叫停、被調查。再後來,國家科學院地質研究院在
Y省發現了十七處新稀土礦,總體體量預估達到約156萬噸,這一發現讓當時感受
到潛在危機與威脅的易瑞明,在國家最高議會上藉由紅黨佔有多數席位的情勢力
排眾議,強行通過了《國家資源保護法》,只允許礦產資源具有可發現權、可勘
探權、可開發權和可承包開採權,而不能作為商品進行隨意的交易,更不能在未
經地方政府的商議與中央聯合政府的稽核和許可之下向外資企業機構或有外資參
與控股的企業或機構進行擅自交易。這一法律,不僅重新把一部分已經被交易走
的礦場重新追回到新政權的手中,還確保了在Y省發現的十七處稀土礦不處於外
商無法染指的地位。

  然而,這將近十六年間,一直有人想要將這十七處稀土礦賣給外國,以換取
鉅額資金——十二年前的Y省政變如此,近幾年無論是紅黨、藍黨還是地方黨團
內部的部分議員,也在進行聯署提案,希望首先在地方改變《國家資源保護法》,
並最終希望達到在國家最高議會,倒逼這項法律進行一系列的修改,甚至如有可
能,希望撤銷這部法律。

  所以,接下來,張霽隆才說道:

  「根據現行法律當然是不能賣。但美茵的這位姑媽,可跟我談了一筆大生意:
他希望我從紅藍兩黨內部,幫著『找幾個』省行政議會的議員,參與當前在Y省
的關於增加礦業礦產交易的豁免權的聯署議案;同時,她還希望,以她個人加上
我隆達集團的名義,對顧家進行聯合注資。她還跟我承諾:這筆交易如果能夠達
成的話,會給我隆達集團的企業賬戶打款10億美元,並且,過後她還會以她自己
的名義,在T市成立一個鎢礦精煉廠,然後讓我從這個精煉廠中拿到20%的股權——
秋巖,這個隋瓊嵐,他媽的到底什麼來頭?她難道真的只是個做衣服的麼?『祺
華洋服』真有這麼大的體量,能拿出十個億的美元?」

  「我的天!這麼多錢?霽隆哥,這我可真不知道了……」我一邊說著一邊尋
思,這一說,我突然想起來先前隋瓊嵐找上我和美茵單獨吃飯的時候,於是我連
忙又說道:「不對!霽隆哥!你小心點兒——這裡邊有問題!你記得咱們倆在趙
嘉霖吃飯的時候,見過那個叫狄昊蒼的男人麼?」

  「不光是見過,我還跟他打過電話,我跟你說過你忘了麼?怎麼?隋瓊嵐跟
狄昊蒼也認識?」

  「豈止是認識——那個狄昊蒼,是隋瓊嵐的男朋友。而且——這個你可以問
問美茵——狄昊蒼和他兒子,他們爺倆,全是隋瓊嵐的『男朋友』。這種事情,
霽隆哥,你明白吧?」

  「肏!他媽的,原來在這兒等我呢!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先前叫人查過
那個姓狄的,那傢伙的確有個法國華僑的女朋友,正好是姓隋……媽的,最近事
情太多了,忙忘了。」

  「而且,還有個情況:上次隋瓊嵐找過我,想趁我家何老太爺和夏雪平都不
在身邊的時候,想要說動我勸勸他倆,把美茵的撫養權交出來給她——那天吃飯
的地方是在美國領事館附近,吃飯的時候在飯店了,我還見著了幾個CIA的間諜,
不過大概他們那幾個人都有外交官的身份,所以可以大搖大擺地坐在那兒,即便
是看出來我是個警察,卻對我一點都不怕。」

  「哈哈哈——法國華僑、美籍華人、中情局、稀土礦!有點意思啊!謝謝你
告訴我這些,秋巖!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把你說的這些,向更關鍵的方面反映
反映。行了,沒什麼事情了,美茵這邊我會照顧好,你父親那邊我也會多留意。
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您也是。順便問您一個事情,方便麼。」

  「什麼事啊?」

  「剛才早上的時候,我聽說您派律師來我們市局了,早上是趙嘉霖在重案二
組接待的。」

  「對。我聽他說了,蘭信飛出事兒之後,我們集團就趕緊重新整合了集團法
務部——朱嗣源,北方大學法律系的博士畢業生,這個孩子看著挺靠譜的,人長
得也英俊。怎麼了?你怕趙嘉霖被他從你身邊搶走啊?你放心好了,人家小朱有
女朋友!追他的美女也不少!」

  「沒有……啊?不是,霽隆哥,你在說什麼虎狼之詞!」

  「哈哈哈!」張霽隆笑道,「開句玩笑而已!哈哈哈!而且,我其實看小趙
對你挺有意思的,她最近不是準備離婚了麼?再者,上次元旦在她家吃完飯之後,
景仁大哥也對你挺欣賞的。」

  「不是……哎喲喂,霽隆哥!她離婚的事情您也知道了?」我小聲說道,說
完還抬頭看了看辦公室裡——而這會兒,辦公室裡其實就剩下我自己了。

  「哈哈,我啥不知道啊?」

  「您可真能耐!那她就算是離婚了,我也不能……我都跟蔡夢君在一起了啊!」

  「你這什麼話——古人有句話,男兒郎不得妻妾不富!」

  「您這是從哪瞎編來的?再說了,您以為人人都跟您似的,那麼御妻御情人
有術呢?全F市能有幾個張霽隆啊?」

  「少捧我啊,那你這麼關心朱嗣源幹啥?」

  「我聽說您是來派這位朱律師,來保釋太極會的人的?」

  「對。」

  「您保釋他們幹啥?您上次在趙家五虎面前,給車大帥說情,按說已經很是
仁至義盡了啊。而且我沒記錯,前一陣子您不還給了車炫重一個生意,讓他在您
新開發的城南的購物中心加上規劃新區運送貨物來著麼?」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秋巖——若是換成以前的我,哪怕不用太遠,就三
四年前,這事兒我肯定管都不管,我還會把他們趕盡殺絕!讓他們這幫高麗棒子
把白塔街讓出來!唉,但是現在吧……嗨,反正是和氣生財嘛!我這麼跟你說吧,
秋巖,無論是做生意,還是混江湖,歸根結底人人都是為了賺錢養家的。F市的
天,早晚都還會是晴朗的天,以前我和車炫重有諸多的誤會,但是在生意上,大
家終歸都是朋友。你身為一個警察,當然也不想看到兩個大幫派之間,爆發戰爭,
把整個F市打得天翻地覆、血流成河的,你說對吧?」

  張霽隆的話講得極其自信,甚至有些冠冕堂皇,但他字裡行間的語氣,卻被
我聽出來多少有點氣餒的感覺。

  我也沒往下跟他聊,而是換了個話鋒:

  「好吧,這倒也是。欸,對了,霽隆哥,我還有個事情想問你:陸冬青陸教
授,這幾天怎麼樣了?」

  「哈哈,什麼怎麼樣了?」沒想到,張霽隆還想跟我打個馬虎眼。

  「我都看新聞了。陸教授他不是被槍擊了麼?怎麼樣,他人沒事吧?」

  「秋巖,這事兒是你自己要問的,還是徐遠讓你跟我問的啊?」

  「我的天……您可別把我跟咱們徐局座想得關係那麼好——今早我還被他給
罵了一頓呢!再說,我自個就不能問候問候麼?我覺得陸教授人挺好的,所以關
心一下。」

  「這個事兒吧,我還真不能告訴你,秋巖。但我能跟你說句老話:真作假時
真亦假,假作真時假亦真。就像你父親寫的那個文章一樣,南島有當年的陳木寬、
藍黨有後來的蔡勵晟,為啥紅黨不能再來一個陸冬青?」

  「那您的意思是……」

  「哈哈哈!我可沒說我什麼意思!行啦,不跟你多聊了,我這邊還有點事兒
呢。你忙吧。」

  緊接著,他就把電話掛了。

  看著剛才的通話記錄,我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或許我的思維和性格很幼稚,
但是有的時候我看到電視上的那些政治家、企業家、銀行家的所言所行,我聽到
這些江湖大佬、黑道一哥、社會名流和政治運動領袖們的所作所為,在我這裡,
感覺他們跟幼兒園的孩子們其實也沒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放下電話之後,我便起身出了辦公室,結果一轉身,卻差點跟趙嘉霖撞個滿
懷。

  「哦喲!嚇死我了!你等我呢?」

  趙嘉霖對我翻了個白眼,故作不屑地說道:「哼,我才懶得等你……」話鋒
一轉,又說道:「走啊,吃飯去吧。」

  「嗯?不了吧,我這還跟蔡夢君在居酒屋有約呢……」

  「說的就是這個。你帶我去吧。」

  「嗯?你不是不去嗎?」

  「呵呵,反正不用我請客,幹嘛不去?」

  「好吧……」

  於是我這邊趕緊發訊息聯絡蔡夢君和小C。此刻,蔡夢君正好剛到「敦盛」,
並且已經訂好了包間。而小C那邊,則是根本沒給我回復。看樣子,小C是真不打
算過去了,而且說不定是她鑑定課那邊忙到騰不出空。

  等我和趙嘉霖出了市局大樓,外面的天空竟然少有地放晴了起來。

  「嚯,空氣真好。」

  我吸了一鼻子冷空氣,空氣冰冰涼涼的,由於太陽一曬,地上的積雪和冰層
多多少少有些融化或昇華,於是原本乾燥的冷空氣中,好像帶了一絲絲的清甜。

  可趙嘉霖卻突然把我從享受冷空氣的當口,用一句話給我拉了回來:

  「你說,萬一蔡夢君發現了我倆的事情,你可怎麼辦啊?」

  「啊?」

  我著實有點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但趙嘉霖卻並不準備等我回答她,而是獨自朝著「敦盛」的方向,大步流星
地往前走著,倒是我成了在後面追逐的那個人。

  「『空吧哇』——嘿?小何警官!稀客啊!很久沒來小店了!」

  沒過多久,我和趙嘉霖一前一後地推開了「敦盛」的店門,一見來客是我,
店裡正在擦著玻璃酒杯的老闆馬上對我熱絡地打起了招呼。

  「好久不見啊,『馬斯特(master)』。」

  「今天是要吃點啥?我們有今天的招牌套餐、還有今早剛到的北極貝,另外
昨天剛從回疆那邊運過來的鮮羊肉也挺不錯的,做法式還是和風的都挺好……」

  「稍等會兒再點餐——有預定了。」

  「哪個房間?」

  「『那古野』。」

  「『Na-go-ya』……啊呀!是那個姑娘!哦對了,我咋把這個忘了?老早以
前你倆就一起來過!真是忙忘了、忙忘了!——來吧,這邊請。」

  「謝謝。」我笑著跟著老闆往前走了兩步,一回身,卻發現趙嘉霖根本沒跟
上。

  而此時的趙嘉霖,卻正對著老闆擺在門口小門廳的那副黑底漆嵌藍紅色麻繩
編制的日式鎧甲發起呆來,尤其是那副鎧甲的頭盔上的那枚「五角木瓜」紋,完
全吸引住了趙嘉霖的目光,讓她難以自拔。

  「瞧啥呢?」

  「我……我好像見過……」趙嘉霖痴痴地說道,說完之後,又看了看我。

  「你可不見過麼?上次保護練勇毅的媳婦和閨女的時候,咱倆在這人訂過便
當你忘了?快走吧,別讓夢夢等著,我都餓了。」

  「我……嗯。走吧,我也餓了。」

  這下,趙嘉霖才跟在我的身後,與我一起進了包間。

  ——結果一進包間,我整個人又傻了。

  此時此刻,包間裡蔡夢君正和小C一人一杯茶,對坐在桌旁。

  見了我進包間,正聊得熱鬧的兩個人都分別微笑著看了我一眼;而等到趙嘉
霖一進來,小C則瞬間收起了笑容,皺著眉頭,怒目圓睜。

  「人齊了,要上菜麼?」居酒屋的老闆,則完全處在狀況之外。

  「嗯,請上菜吧。『阿里嘎多』!」

  蔡夢君笑著對老闆招呼道。

  我只好尷尬地脫了鞋子,坐在了蔡夢君的身邊。

  而趙嘉霖也板著臉,邊盯著吳小曦,邊極其不情願地坐在了她的右手旁。

  我一坐下,正看到在吳小曦和趙嘉霖的身後,正掛著一張浮世繪:

  恰是最喜歡唱著與這家居酒屋同名的歌謠的織田信長,與生駒吉乃坐在一間
古代日式的房間的當中,畫上的吉乃正端著酒碟笑著看向身旁的另一個女人,按
照她衣服上的浪花紋樣還有身旁的名籤標註,那應該就是齋藤道三的女兒、信長
的正妻「濃姬」公主歸蝶;另有一個女人一直低著頭,歸蝶的柳葉細眼,正默默
地注視著那個女人。

  ——而那個全身都披滿了鎧甲的女人的名簽上,則寫著四個字:

  「お艶の方」。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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