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雲龍吟(第三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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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3

    兩人說的都有道理,但程宗揚自有主張,“這就要我們來引導了,糧價必須上漲,但不能漲得太快。目的是用它來推動物價上漲。其次是增加運輸環節的成本,剛才程大哥說,洛都物價一旦上漲,周圍的貨物都會被洛都的市場吸引,要避免這種情況,就要提高運輸成本,以此抵銷他們可能獲利的空間。所以要先把豆餅、乾草的倉儲控制住。”

    程鄭點頭道:“這倒是個好主意!豆餅、乾草之類的草秣價格低賤,而且也不顯山不露水。堂上諸公誰會管幹草上漲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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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程宗揚等人策劃如何透過漢國自己找死的政策,掠奪漢國財富的同時,雲臺書院內,班超正在大聲疾呼,“吾非是商賈!然太公曾有言:國有三寶,大農、大工、大商!百姓安居樂業,商賈互通有無之功不可沒,絕不可偏廢!”

    秦檜早已下臺,一個年輕的書生高聲道:“商賈猶如蚊蠅!見錢銖就如同聞血腥,見利忘義,為富不仁!百姓耕耘終年,不及商賈一日所費,不事生產,坐收其成,卻安享富貴,世間安得如此道理?”

    眾人附和道:“正是!正是!”

    班超道:“若非有商賈,諸位豈能衣宋國之錦?食建康之鱸?”

    “正因為商賈販來宋錦晉鱸,才使得我漢國錢銖外流!百姓所營桑麻,只能賤賣!飢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商賈為惡,可謂甚矣!如今我漢國危若累卵,不抑商賈,安得太平?”

    班超痛心疾首地說道:“豺狼當道!安問狐狸!”

    一名文士厲聲道:“班超!你說誰是豺狼!”

    班超張了張口,沒有說話。

    那文士鄙夷地說道:“你身為士人,卻屢屢替商賈說話,縱然你有些學問,可你有良知嗎?”

    漢國商賈的形象確實不怎麼好,尤其是在座的各位,一提起奸商都有滿腹的怒氣。班超極力陳述商賈不可廢,不由激起了眾人的憤怒。當即就有人指著班超鼻子道:“你的聖賢書都讀到哪裡去了?真可謂斯文喪盡!衣冠敗類!”

    班超勉強辯解道:“以商賈為敵,不僅禍國,尚且禍己!”

    一名士子振臂叫道:“方才秦令史說得好!漢國興亡,正在我輩!國家養士三百年,仗義死節,只在今日!”

    臺下一片歡聲雷動。

    眼看局勢就要失控,師丹連忙道:“今日所言,我等還需細細商議,在座諸位都是國之干城,今日議論切不可外洩。”

    眾人鬨然而應。

    師丹並沒有透露他們準備上疏天子,推出算緡、限田諸令,他們舉行今次的月旦評,也是想聽聽眾人的言論,看自己的方案還有沒有什麼遺漏。雖然他盡力維持場上的秩序,但被方才秦令史一番義正辭嚴的言論所感染,心下也不免有幾分激動,只等會議後,立刻召集最核心的幾名成員,聯名上奏。

    看到群情激越,他不由捋了捋鬍鬚,欣然道:“民心可用啊。”說著他看了班超一眼,微微搖了搖頭。他原本覺得班超根基紮實,是個可塑之材,但現在看來,雖然年紀輕輕,卻暮氣深重,缺少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勇氣。

    班超神情灰敗,自己本是持中之論,卻被眾人不容,幾乎每出一語都受盡唾棄。剛才他坐下之後,周圍的人都有意無意地離他遠了一些。他不禁心下苦笑,今日之後,自己只怕就要成為士林之恥,即便過了詔舉,士林之中也再無自己的容身之地。

    忽然身後有人在他肩上輕拍一記,班超渾身一震,有些僵硬地往後看去。

    今日聲震四座的秦會之正滿面笑容地看著他,似乎根本沒有在意他是今日月旦評上最慘的那個,“班先生可有意與敝主一敘?”

    班超動了動嘴巴,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秦檜沒有催促,只充滿鼓勵地看著他。

    良久班超才道:“不了……家中高堂尚在……我……”他遲疑片刻,終於下定決心,“我還想試試詔舉。”

    秦檜微笑道:“祝先生馬到成功,早傳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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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將晚,程宗揚、雲蒼峰、程鄭等人的商談也告一段落。外面的大廳似乎聚了不少人,即使隔著院子,也能聽到堂內的議論聲。

    雲丹琉進來,面無表情地說道:“都已經準備好了。”

    雲蒼峰笑道:“那些債主想必也等急了吧?”

    雲丹琉道:“那筆錢銖金額實在太大,陶氏錢莊雖然極力籌措,仍然不夠,其中三萬金銖是用銀銖頂替的。”

    當日那些債主的嘴臉雲丹琉依然歷歷在目,尤其是咬死了只要金銖,連銀銖都不算數,想起來雲丹琉就恨不得拿刀把他們挨個砍了。

    “不用擔心,”程宗揚邪惡地笑道:“這筆錢一個子兒都不還。”

    雲丹琉這些天被那幫債主纏得火大,“他們就跟吸血的牛虻一樣,你張口說不還,他們怎麼可能善罷干休?”

    “他們不是想要田地嗎?都抵給他們!”

    “那些田地能抵多少?”

    “田地不夠還有貨物。”程宗揚笑嘻嘻道:“山人自有妙計。”

    雲丹琉還要再說,雲蒼峰已經當先起身,“走吧。”

    廳中擠擠一堂,已經坐了數十名債主。雲蒼峰從屏風後出來,便有人陰聲笑道:“我當是雲大小姐呢,原來是雲三爺回來了。咱們的債明天可就到期了,雲三爺把咱們叫來,不知有什麼可說的?”

    雲三爺作了個團圓揖,滿面春風地說道:“上次多虧了諸位幫忙,雲某還沒來得及感謝。雲某匆忙趕回,也正是為了明天的債務,特來跟諸位商量。”

    “商量好說,”一名管事打扮的豪奴一邊剔著指甲,一邊慢悠悠道:“我家主人可是等不得了。”

    雲氏近來的窘迫眾人都看得清楚,料定雲蒼峰還不出錢來,頗有幾個人逮住機會冷嘲熱諷,奚落挖苦。但無論他們怎麼說,雲蒼峰都沒有絲毫動怒,連臉上的笑容都沒有少半分。

    敖潤湊過來,把一頁紙遞給程宗揚。程宗揚開啟看了一眼,上面列著四十五位債主的姓名來歷,其中出於豪門的有七人,這七人卻佔了三分之一的債務。另外三十八人有三十人是平常有生意往來的商賈,其餘八人則是專門放印子錢的高利貸者。裡面跳的最歡的,正是那些豪奴和高利貸者。

    有人打圓場道:“雲三爺,有什麼話你儘管說吧。”

    “今晚邀各位見面,是為了訂個還款的章程。”

    “還章程……”有人冷笑道:“雲三爺不會是盡跟我們玩虛的吧?”

    雲蒼峰哈哈一笑,臉上笑容不改,眼中卻多幾分豪邁自信。他揮了揮手,兩名護衛過來撤去屏風,廳中一瞬間沉默下來,片刻後,響起一片壓低的驚呼。

    屏風後赫然擺著一堵金燦燦的金銖之牆。數以十萬計的金銖整整齊齊碼在一起,散發出刺眼的光芒。

    在場的都是身家雄厚之輩,但超過十萬金銖擺在一起的壯觀景象,極少有人目睹過。尤其是那幾名豪門家奴,無不露出貪婪和沉醉的表情。

    有人酸溜溜道:“雲三爺真是大手筆啊。”

    雲蒼峰從容拱手,“讓各位見笑了。”

    有人陰陽怪氣地說道:“雲三爺果然身家不凡,十幾萬金銖說有就有。只怕比朝廷還闊幾分。”

    雲蒼峰笑容不改,“不瞞各位,這錢是借來的。”

    “這話什麼意思?”有人昂起頭,傲然道:“雲三爺不是把這些錢拿出來讓我們看看,再收回去吧?”

    “這些錢只是為讓各位放心,我們雲氏絕不會拖延各位的欠款。”雲蒼峰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道:“只不過雲某聽敝侄女說,有幾家俬下表示,對雲某手裡幾畝薄田有些興趣?”

    那人精神一振,“雲三爺想賣田?”

    “確有此意。”

    此言一齣,廳中立刻響起一片嗡嗡聲。這些人千方百計截斷雲家的現金流,就是貪圖雲家在漢國的產業。方才看到雲蒼峰亮出一堵金牆,眾人才發現低估了雲氏的財力,都覺得這一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頂多能拿些錢銖回家,沒想到雲蒼峰拿出錢後,反而表露出賣田的意向,讓這些人頓時又來了興致。

    “只不過雲某手裡田地不多,給了這家,給不了那家。”雲蒼峰略略提高聲音,“再者,有些朋友不喜田地,看中了雲某的鋪子;還有些朋友對雲某手上的貨物有意。大家各有各的念想,我雲氏家業有限,難以一一滿足。大家都是生意人,做生意講個公平,所以要訂個章程出來。”

    這下廳中再沒有人鼓譟,都仔細聽著雲蒼峰的話語。

    “明日辰時,就在此地,雲某公開出讓名下的產業、田地、珍寶珠玉,以及諸般貨物,規矩簡單,價高者得。事後與所欠各位的款項一併計算,當場訂立契約。”

    “雲三爺是打算讓我們公開競價?”

    “公開競價未免有傷和氣。”雲蒼峰微微一笑,“暗標。”

    “如果價格相同呢?”

    “先投者得。”

    廳中一片交頭接耳。聽到競價,有些人立刻便想著私下聯絡,等到明日好聯手壓價,沒想到雲蒼峰竟然提出暗標。暗標是雲家亮出起拍價,各家寫下競標價格,封好交到雲家手中,由雲家在後堂啟封,不公開價格,不公開中標人,只與出價者最高者聯絡,簽訂契約。他們原想著人多勢眾,好壓雲家低頭,這時人多反而成了負累。人心難齊不說,大夥都是生意場上老滑頭,利字當頭,根本不可能同進同退。

    過了一會兒,有人道:“競價的就是咱們這些人吧?”

    眾人這會兒開始擔心雲蒼峰再引入其他買家,導致競爭更加激烈。到時自己雖然拿到錢銖也不算吃虧,但平白看著別人把雲家的產業拿走,誰能甘心?這麼好的機會,沒能撈著便宜就是吃虧了。

    “當然是在座的諸位,絕無外人。”雲蒼峰道:“一共是四十六家,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眾人鬆了口氣,沒有攪局的就好。萬一真有大買家出來,大家就只能喝點湯了。

    又有人道:“雲三爺能拿出多少東西?”

    雲蒼峰笑道:“這要看各位能賞多少面子了。以平日的市價計,十萬金銖總是有的。”

    眾人又是一番交頭接耳,事到如此,章程已經說清楚了。就看明日雲家肯割下多少肉來。具體的標的,雲家現在肯定不會公佈。既然弄清原委,眾人便紛紛作鳥獸散,各自回家商量明天的對策。還有些三五成群,邊走邊談,已經開始串連。

    雲丹琉冷著臉看著那些面目可憎的債主,一邊道:“這就是你的計策?”

    程宗揚笑道:“怎麼樣?還不錯吧?”

    暗標競價對雲家來說最為輕鬆,只用開啟標的,揀高價成交即可。但對競標者來說,每回報價只有一次機會,其中的尺度就要費盡思量了。採用暗標的方式效果肯定不會公開競標激烈,但最大程度的避免了被人聯合起來故意壓價,這也是程宗揚能夠想出的,同時能被對方接受的最好辦法。不然雲家儘可以採取公開拍賣,邀請所有商人豪強前來競標。那樣的話,這些債主肯定頭一個不答應。這一切的前提是雲家有足夠的金銖能夠償還債務,使得那些別有用心的債主們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如果雲家拿不出錢來,他們肯定咬死讓雲家用金銖償還。

    雲丹琉還在追問,“為什麼不引入其他買家?”

    “我跟別人又沒仇。”

    雲丹琉哼了一聲,“萬一有人聯手壓價呢?”

    “這麼多人,又都是暗標,想全部買通也沒那麼容易。”

    “萬一呢?”

    “放心,還有後手。保證雲家不會吃虧。”說著程宗揚微微抬了抬下巴。

    在他示意的方向,兩個人正在寒暄。

    “程兄也來了?”

    打扮得像個富家翁似的程鄭笑著拱手,“以前做生意時打過交道,這回雲三爺既然張口,我也借了點小錢,沒想到會趕上了。”

    “程兄明天千萬要抬抬手,給兄弟留口飯吃。”

    “老哥說笑了,還望老哥明天手下留情。”

    接著又有人上來攀談,然後幾人一邊談笑,一邊出了大廳。

    雲丹琉終於品出味來,明日的拍賣不僅是暗標,而且有暗底。程鄭的出價保證了雲家的標的不會被人故意壓價拍走。

    “不止如此。”程宗揚抖了抖那頁紙,“哪種貨物賣給誰,這裡面可是大有講究。明日你就看熱鬧吧。”

    “什麼講究?”

    “比如這幾家豪門,還有這些有豪門背景的,明天一塊田地都撈不著。倒是珍寶貨物可以期待。”

    “為什麼?”

    “因為那些田地被他們吞下,就不好再吐出來了。”

    雲丹琉白了他一眼,“一肚子花花腸子。”說著轉身就走。

    “別走啊。”程宗揚見左右無人,一把扯住她,小聲道:“今晚去哪兒?”

    雲丹琉頓時紅了臉,在他腳上重重一踩,“去死!”

    程宗揚一邊痛得吸著涼氣,一邊道:“雲老哥回來了,我再偷偷摸摸進來太危險了。你總不想被人捉姦在床吧?”

    雲丹琉咬牙道:“再說我砍死你!”

    “那就去我那兒。你要敢失約,我半夜爬你床上去。”

    雲丹琉忍無可忍,一記彈腿朝程宗揚胸口踢去。

    程宗揚飄身閃開,卻不料腳背一痛,被雲丹琉的長刀連鞘砍中。

    程宗揚慘叫聲中,身體失去平衡,一頭紮在金銖壘成的金牆上。十餘萬枚金銖轟然倒下,將他整個埋在裡面。

    雲丹琉“格格”笑道:“活該!”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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