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雲龍吟(第三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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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3

道:“說曹操到,曹操就到。”

    秦檜和程鄭對視一眼,神情茫然,“誰?”

    程宗揚一擺手,“當我沒說。”

    …………………………………………………………………………………

    盧景拿起奏疏正看、反看、橫著看、豎著看、斜著看,對著太陽看……

    秦檜道:“此人一筆隸書雖然不見得高明,但筆鋒剛勁有力,猶如刀刻,末筆又深又險,多半是慣用刀筆的積年老吏。”

    盧景折起絹帛一角捻了捻,試了試手感,又湊到鼻子下面仔細嗅了嗅,甚至還伸出舌尖,舔了舔墨跡,然後啐了一口,說道:“絹帛質地發黃,手感略粗,是舞都出的柞蠶絲。這種絲帛價格低廉,洛都用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倒是這墨,用的是炭墨——寫奏疏的人,肯定不是在朝的官員。”

    程宗揚沒聽懂,“為什麼?”

    “朝中郎官以上,朝廷每月都會賜愉麋墨。愉麋墨是松煙墨,跟炭墨是兩回事。”盧景道:“給天子上疏,沒有人會留著好墨不用,除非他沒有。能給天子上疏,還不是朝廷的官員,會是誰?”

    程宗揚心頭微動,浮出一個念頭:天子秉政沒有多久,在朝廷以外的勢力只有一個,難道是雲臺書院?

    秦檜道:“這筆跡如何解釋?”

    盧景尋思道:“也許是哪個老吏被貶職——”“不用找了。”程宗揚道:“我上次去雲臺書院聽人說起,射聲校尉陳昇被去職之後,就在雲臺書院閉門苦讀。他出任射聲校尉之前,在軍中當了二十年的書佐。”

    程鄭皺眉道:“我與陳昇打過交道,他雖然有刀筆的功夫,但未必能寫出這樣的奏疏。”

    “可能陳昇只是參與者之一,議定之後由他抄錄。”

    “解鈴還須繫鈴人。”秦檜道:“多說無益,待我去看看是哪位大賢。”

    “你就這麼去登雲臺書院的門?”程宗揚擔心奏疏的內容洩漏出去,一旦被人得知,立刻就是是爆炸性新聞。

    “有了方向便好。”秦檜笑道:“徐公公想必已經等急了,我先把這奏疏送回宮裡。”

    第六章

    眾人分頭辦事,程鄭去聯絡趙墨軒,策劃下一步行動。敖潤回去送奏疏,秦檜則與馮源一道,前去找徐璜打探門路。

    盧景是來給哈米蚩送藥,順便替換斯明信。如今劇孟、嚴君平都藏身此地,絕不容有失,他們兩人無論去作什麼,都會留一人看守,寸步不離。程宗揚也惦記著內院的安全,正好與盧景一道過去看看。

    兩人穿過客棧的暗道,到了劇孟等人藏身的文澤故宅。這處舊宅已經多年未曾住人,緊鄰客棧的後院有兩排土坯草房,形成一個窄窄的夾道。一條大漢正守在道口,虎背熊腰,神情陰鬱,卻是劉詔。他傷勢已經恢復大半,但同來的十名夥伴只剩下他一人,神情間不免多了幾分鬱色,從上清觀回來後,他便每日守著衙內,不敢稍離。只要他在這兒,高智商就在不遠。

    果然,已經胖了好幾圈的高智商正坐在一間土房門口,把一條腿的褲子捋得高高的,指著腿上的傷痕,口沫橫飛地跟青面獸吹牛。

    老獸是實誠人,早被高智商說得懵圈了,瞪著牛蛋大的眼珠一個勁兒點頭。富安拿著一隻茶壺蹲在門檻邊,一邊笑眯眯聽著,一邊瞅準機會遞上茶壺,讓衙內喝口水潤潤嗓子,好有力氣接著吹牛逼。

    “你這是閒的吧?”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道:“沒事幹給我劈柴去!”

    高智商趕緊放下褲子,涎著臉道:“我這不是來看望哈大叔的嗎?獸哥一個人在這兒也怪悶的,我們聊聊天,也好讓他舒舒心。”

    程宗揚往屋裡看了一眼,房內空蕩蕩的,只有一個孤零零的土堆,像座孤墳一樣,平添了幾分陰森。

    “哈老爺子怎麼樣了?”

    青面獸還沒開口,高智商就搶著道:“哈大叔說了,這就跟孵雞蛋一樣,沒動靜就是好動靜,等孵完出來,又是一條好漢!就是時候久了點。”

    青面獸“嘿嘿”一陣傻樂。

    程宗揚找了十幾個大夫,都說老獸人的腰椎是沒救了,運氣再好,往後也只能癱在床上。最後還是哈老頭自己清醒過來,拿了個法子,讓青面獸在地下掘了個丈許深的大坑,把他整個埋進去,就像冬眠一樣,在地下沉睡。哈米蚩是獸蠻巫師,天生具有與大地溝通的能力。程宗揚雖然覺得從大地汲取力量恢復身體的醫療方案很不靠譜,但哈米蚩恢復的速度著實令人驚訝。不到一個月時間,他身上的外傷已經盡數恢復,眼下只剩受傷最重的腰椎還在滋養。

    盧景拿出一隻鼓囊囊的布袋遞給青面獸,“這是哈爺上次說的草藥,把它碾碎,摻到土裡……”

    “我來!我來!”高智商趕緊接住草藥,拍著胸脯道:“盧五哥你放心!我保證把它碾得碎碎的!”

    盧景朝他頭上拍了一記,“沒大沒小的……叫叔!”

    高智商嘻笑道:“我不是怕把你叫老了嗎?”

    程宗揚道:“嚴老頭呢?”

    “還在裡面呢。”高智商壓低聲音,“我剛悄悄瞅了一眼,那老頭跟魔障了似的,對著牆一個勁兒畫圈圈,好像在詛咒誰……師傅,你可小心點啊。”

    程宗揚眉頭微皺,嚴老頭算是被劍玉姬那賤人忽悠慘了,到這會兒還沒拗過來。那傢伙看起來像是個好好先生,挺好說話的樣子,內裡卻像是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一旦拗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盧景道:“他出過門嗎?”

    “沒有。”

    “什麼時候起來的?”

    “清晨吧……反正比我早。”高智商看了眼富安。

    狗腿子立刻道:“嚴先生一早就起來了,沒出過門。”

    “他吃過飯嗎?吃的什麼?吃了多少?上過茅房沒有?用的淨桶?除了你們還跟誰接觸過?”

    盧景一個勁追問嚴君平的起居行止,細緻得讓程宗揚都覺得納悶,“嚴老頭有什麼不對勁嗎?”

    “你以前見過嚴君平嗎?”

    “沒有。”

    “我們這兒以前有人見過他嗎?”

    程宗揚還在思索,盧景道:“萬一他是假的呢?”

    程宗揚心裡咯登一聲,除了朱老頭,自己身邊這麼多人,沒一個認識嚴君平的。朱老頭剛被黑魔海的人引走,自己就從黑魔海手裡把嚴君平找了回來——這事兒也太巧了吧?萬一這是個圈套呢?

    “老匡呢?”程宗揚記得匡仲玉曾跟隨嶽鵬舉到過洛都。

    “我問過他,他當時只是隨行,並沒有見到石室書院的山長。”

    程宗揚飛快地轉著念頭,然後道:“是真是假,問一下就知道了。”

    嚴君平的屋子也是土坯房,但比哈米蚩那間寬敞一些,屋裡除了床榻,還有一張書案,案上擺好了筆墨紙硯,可紙上全是空白。

    斯明信靠在房間一角,盤膝靜坐,整個人都像陷到牆壁裡面一樣,不留心根本看不見人影。嚴老頭則是面壁而立,一手舉在半空,真跟高智商說的那樣,對著牆壁一個勁的畫圈圈。

    程宗揚仔細看了半晌,才發現他在寫字,而且來來回回寫的只有四個字:咄咄怪事。

    死老頭,還以為你在詛咒我呢。

    “咳。”程宗揚咳了一聲,算是打招呼了。

    “嚴先生還是不相信我們?”程宗揚態度很和氣。

    嚴君平沒有作聲,只一筆一劃把那個“怪”字寫完。

    程宗揚耐著性子道。“嚴先生當初是怎麼跟嶽鳥……嶽帥認識的?”

    嚴君平專注地寫著字,一臉的旁若無人,對他的問話充耳不聞。

    程宗揚換了個角度,“嚴先生還記得劉謀嗎?”

    “劉次卿?”

    “劉詢?”

    “劉病己?”

    嚴君平手指微微一頓。

    程宗揚一看有戲,猛地用力一拍書案,“嚴大褲襠!”

    被程宗揚厲聲一喝,嚴君平渾身都是一震,然後跟生吞了一根石柱子一樣,直撅撅轉過身,一手指著程宗揚,臉色時青時白,顯然氣得不輕,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豎……豎子!”說著一張老臉漲得通紅。被一個後生揭穿當年的糗事,這老頭著實有了幾分羞色。

    程宗揚倒是放下心來,這個嚴大褲襠九成是真的,他就怕黑魔海那幫賤人暗中設套,讓自己弄個假貨回來,丟人敗興不說,不定還有什麼?蛾子。只要嚴君平是真的,劍玉姬有什麼手段,自己儘管接著。

    程宗揚堆起笑容,笑眯眯道:“嚴先生先別生氣,誰年輕時候沒幹過荒唐事呢?話說,這下你該相信我們了吧?”

    “我和你們沒有什麼好說的!”嚴君平狠狠一甩袖子,“有死而已!”

    嚴君平硬梆梆說完,然後面對著牆壁拂衣坐下,兩眼一閉,無論程宗揚再說什麼都一言不發。

    盧景冷眼看了半天,沒有找出什麼破綻,乾脆道:“得了,我先去看看老劇吧。”

    劇孟的住處在最裡面一間大屋,屋內與哈米蚩相似,同樣是空蕩蕩的,看不到任何陳設,只在屋內正中壘著一個孤零零的土堆,半人高矮,看起來很像是個墳頭——其實它就是個墳頭。

    墳塋的尺寸大小、外觀形制都是匡仲玉一手算出來的,匡大騙當時拍著胸脯保證,這墓百分百能遮蔽天機,活人藏在下面,無論誰來卜算,都是已死之象。

    墳前還立了塊碑,看起來十分逼真。按照匡仲玉的說法,這碑並不在算中,立不立都那麼回事。但劇孟得知自己要在墳中藏身,惡趣味發作,強烈要求給自己立塊碑。盧景都不想答理他,劇孟又是亮傷疤,又是擺資歷,逼著大夥給他弄了塊碑杵到墳前,還專門央著秦奸臣給他寫了碑文:大漢遊俠兒之墓。

    “人活著,墳都造好了。”劇孟一臉舒坦,用殘缺的手掌摸著胸口道:“還能活著躺裡邊,嚐嚐死人的滋味——老劇這輩子算值了!”

    劇孟的生命力堪稱魔獸,比哈米蚩那個獸蠻人還強橫幾分,短短二十餘天,除了殘缺的手指和眼睛無法長出來,體表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連吞過火炭的喉嚨也開始能發出聲音,雖然像砂紙磨過一樣難聽,但總算能開口說話。

    盧景嗤之以鼻,“這麼曠達你怎麼不把名字寫上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是大漢遊俠兒之墓,不是我一個人的墳。”劇孟虎目微閉,用嘶啞的聲音道:“我這一閉上眼吧,以前見過的,沒見過的遊俠兒們就都來了……他們有的死在山上,有的死在河裡……”

    “有的少了胳膊,有的沒了腦袋……一個個渾身是血,肢體不全……都是些天不收地不留的孤魂野鬼啊……”

    “我給他們建個墳,他們就都來了……你瞧瞧,一個挨一個,多熱鬧……”

    劇孟說得繪聲繪色,再加上他喉嚨還未痊癒的怪異聲音,更是鬼氣十足,連程宗揚這種不怕鬼的,都覺得背後陰風陣陣,汗毛一根根都豎了起來,彷彿真有無數陰魂從四面八方湧來,匯聚在這小小的墓穴裡。

    “嗚嗚……”忽然角落裡傳來一陣嗚咽聲,一個女子捂著嘴巴瑟瑟發抖,實在是被劇孟那番話嚇得狠了。

    程宗揚忍不住道:“劇大俠,你沒少在這裡講鬼故事,嚇唬她吧?”

    劇孟哈哈大笑,“可不是嘛!上次我都把她嚇得尿褲子了!哈哈哈哈!”

    “我看你是閒的!”盧景翻著白眼道:“索性一刀宰了她了事,還留著她幹嘛呢?”

    “你懂個屁!”劇孟扯著嗓子道:“這可是劉彭祖的婆娘,以前錦衣玉食,那啥啥啥啥的,現在白天給我鋪床疊被,穿衣餵飯,夜裡給我暖床捂腳,把屎把尿,比狗強多了。我這閒了,還能拿她排憂解悶——跟你說,就她那奶子屁股,我能玩一宿……”

    盧景喝斥道:“你打住吧!”

    “怨我,怨我……”劇孟憨厚地說道:“忘了你還是光棍呢。要不,你也來一口?”

    “滾!”

    程宗揚打量了一下週圍,墓穴剛挖好不久,雖然抹過石灰,鋪了乾草,但四壁還有些潮溼。好在墓穴頂部留有幾個通氣孔,倒不是十分氣悶。劇孟半躺在一張木榻上,榻上鋪著一張熊皮大褥,榻腳繫著一條鐵鏈,另一頭栓著一個女子。

    劇孟親手殺死平城君,卻留下淖姬的性命,是因為始作俑者是平城君與趙王父子,淖姬並沒有親自參與此事,但淖姬是從北寺獄裡劫出來的,就算不殺也不可能的再放掉。淖姬為了求生,自請作了劇孟的婢女,過來服侍劇孟。雖然她以王妃之尊屈身於一個殘疾人,顏面喪盡,但比起北寺獄中那段地獄般的經歷,已經是幸運了。被白綾絞頸那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凌虐,她無論如何也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劇大哥傷剛好,別多說話了。”程宗揚道:“我們明天再來看你。”

    劇孟道:“你們是不是幹什麼大事呢?”

    盧景道:“少操些心吧,什麼大事也用不上你。好好養著,回頭我還有事問你。”

    “恐怕你問不出來。”劇孟已經猜到他要問什麼,搖頭道:“我答應過人,二十年內不洩漏半分。”

    “你——”程宗揚卻道:“這麼說,當年嶽帥的事果真另有隱秘了?”

    劇孟閉口不言。

    “離二十年還有多久?這個能說吧?”

    劇孟伸出右手,可他右手只剩下兩根手指,只好又伸出左手,加了根指頭。

    “還有三年?那就是十七年前——看來嶽帥出事之前就有安排了。”程宗揚道:“那時候嶽帥應該已經從南荒回來,正與黑魔海大打出手。當時他在漢國,看來不光是你,嚴君平也是他當時的佈局。對了,劇大哥,你認識嚴君平嗎?”

    劇孟聽他主動岔開話題,這才鬆了口氣,立刻表示,“壓根兒沒聽說過。”

    “那嶽帥安排的就是兩條獨立的線了。你這邊的秘密不能洩漏,嚴君平那邊的秘密是什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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