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臨安篇

+A -A

拉倒底部可以下載安卓APP,不怕網址被遮蔽了

APP網址部分手機無法開啟,可以chrome瀏覽器輸入網址開啟

17-06-03

多。盤算一遍,石敬瑭哼了一聲,算是預設。

    對殤侯的近衛隊作出讓步,月霜轉身面對武二郎,毫不客氣地說道:“這一仗不是盤江程氏那個破公司的生意,你的股份向姓程的要去!”

    武二郎抹了抹胸毛上的雨水,有意無意地亮出手臂上誇張的肌肉,一臉蠻橫地說道:“二爺出了這麼大力氣,你說沒有就沒有!”

    “我們星月湖大營、殤侯的近衛隊,還有荊溪的姊妹們,誰沒有出力?憑什麼你開口就要一半?”

    侯玄翻身下馬,往月霜身後一站,粗聲大氣地說道:“大小姐說得在理!”

    蕭遙逸也湊過來,笑嘻嘻道:“沒錯,就是這個理。”

    武二郎狠啐一口,比出兩根手指,口沫橫飛地說道:“三成!你們一份,殤老頭一份,二爺一份!不多吧!”

    身後傳來一個冷幽幽的聲音,“多。”

    斯明信坐在大車的把手上,用他的翼鉤剔著指甲,頭也不抬地說道。

    另一側,盧景的白眼都快翻成瞎子了,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瞪著武二郎,煞有其事地說道:“讓我說,一成都多。”

    武二郎吼道:“二爺佔的有股份!”

    “按股算?好啊。”

    月霜抬手一指,“參加戰鬥的,每人算一股,我們星月湖大營一千八百股比你的一股怎麼樣?”

    崔茂一手拎著他的混元錘,一手拿著酒壺灌了一口,“有道理。”

    除了坐鎮江州的孟非卿和王韜,星月湖大營天駟、雲驂、幻駒、青騅、玄騏五駿齊聚,後面的臧修、郭盛、魯子印等人也圍過來,抱著肩立在月霜身後,再加上外圍的星月湖軍士,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這些軍士都是身經百戰的壯漢,從頭數到尾都沒有一個善茬,這會兒一個個臉色不善,目露兇光,眼見著只要月霜一聲令下,就是石頭也敢擠出油來。

    武二郎終於急了眼,大吼道:“仗著人多欺負人啊!這些東西誰都別動!我找孟老大評理去!”

    說罷武二郎邁開大步,順手還捲了一副上好的精甲,夾在腋下,頭也不回地朝江州奔去。

    望著武二郎的背影,月霜第一個忍不住笑出來,接著眾人放聲大笑。

    武二爺脾氣雖然死臭,為人又兇又橫又無賴,至少有一點好處:識時務,起碼的眼力價還是有的——這一點就比秋小子強。

    此役過後,烈山以西再沒有成建制的宋軍,壓在眾人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每個人心情都輕鬆起來。

    以一城之力,讓大宋傾國之兵折戟而歸,無論在戰場內外,星月湖大營都以鐵一般的戰績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從今往後,星月湖大營的戰旗終於能堂堂正正地在陽光下飄揚。

    月霜指著大車道:“這一車輜重算是武二的。他雖然是個臭無賴,這些天也出了不少力氣。剩下的全部運回江州。”

    侯玄雙足一併,挺起胸膛向月霜敬了一禮,高聲道:“是!”

    斯明信、盧景、崔茂、蕭遙逸也各自敬禮,齊聲道:“是!”

    月霜微微一愕,隨即玉臉掠過一抹激動的紅色,她沉著地向眾人點了點頭,然後道:“回師!”

    來自星月湖大營的軍士齊聲應諾,眾人一起動手,迅速將散亂的輜重車輛集中起來,分別繫上馱帶,掛在猛獁背上。

    ※※※※※※※※※※※※※※※當荊溪人的猛獁戰隊將載滿輜重的車輛拖回江州時,程宗揚正在為紙鈔的事頭痛。沒有宋國朝廷的支援,小額紙鈔的發行慘不忍睹,整整兩天,程氏錢莊兌換紙鈔的鋪面連鬼影都沒有一個。

    “以紙易金,非是一日之功,家主也不必憂慮。”

    林清浦勸道。

    程宗揚放下賬簿,笑道:“清浦兄,你比我還小兩歲吧,怎麼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天生的少年老成啊。”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

    林清浦道:“敝宗所習多涉機密,清浦入門時,各位師長便屢屢教誨。”

    程宗揚站起身,一邊散步一邊好奇地問道:“你們影月宗弟子有從軍的,有從商的,而且都涉及各行機密,那不成了天下最大的情報組織?”

    “若是如此,敝宗早被攻滅多次,哪裡還能延續到現在?”

    林清浦道:“公子也許不知,上古之時,傳習影月之術者遠非我敝宗一支。但流傳至今日者,唯有敝宗而已。”

    程宗揚笑道:“難道你們有什麼保命的秘訣?”

    “無他,敝宗秘訣唯有八字:專於道術,不涉世務。”

    林清浦道:“我影月宗弟子一旦出師,便與宗門無關。無論生死榮辱,宗門都不聞不問。留於宗門傳承道統的師長,則絲毫不涉及外務。”

    “等等!”

    程宗揚急忙道:“你出師了嗎?”

    林清浦一笑,“在下赴筠州之前,剛正式辭別師門。”

    程宗揚恍然道:“原來走南荒的時候你還是學徒啊。”

    “若非靈飛鏡與敝宗關係甚深,清浦也不會以弟子的身份受聘雲氏。”

    林清浦道:“縱然有此禁令,六朝對敝宗疑忌尚存,諸國朝廷極少任用敝宗門人。”

    “我說呢,這麼方便的法子,宋國怎麼不用來調兵傳令呢?各國朝廷這麼小心,未免有點因噎廢食。”

    “對諸國朝廷是防微杜漸,對我影月宗則是存續之機。”

    程宗揚想了一會兒,“果然是用不得。如果六朝都用影月宗法師,一旦你們勾起手來,整個天下都成你們的囊中之物了。”

    林清浦的笑容中半是驕傲半是無奈,“正是如此。”

    程宗揚笑道:“聽說今天金明池對外開放,反正沒什麼活可幹,咱們叫上會之、馮大法還有師師姑娘,一起看熱鬧去!”

    若論市面繁華,臨安還在建康之上。御街兩側各色店鋪鱗次櫛比,滿街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比起同樣商業氣息十足的晴州,臨安則更多了幾分市民色彩,至少街旁各種各樣的雜耍,就是晴州街頭不多見的。

    程宗揚本來想乘車前去,但一看街上浩浩蕩蕩的人流,立刻就打消了主意,老老實實安步當車。

    他穿了一身臨安正時興的寶藍綢衣,打扮成一個半文半商的公子哥兒模樣。

    秦檜、馮源和林清浦都是伴當打扮。後面兩個膀大腰圓的獸蠻武士戴著斗笠,一行人熱熱鬧鬧上街。

    李師師穿著一襲素白的衣衫,鬢側簪了一朵海棠,雖然脂粉不施,卻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番風流韻致,引來不少豔羨的目光。

    御街兩旁攤鋪雜陳,除了飲食漿餅,水陸百貨,中間還有不少拋丸、吞火、走繩、頂球的藝人,讓市面愈發顯得熱鬧。

    “聽說臨安百姓不分老幼,都會兩手雜耍。”

    馮源興致勃勃地說道。

    來臨安雖然有些日子,但先是薛延山遇襲,後來又躲在翠微園搞手雷,馮源一直忙裡忙外,還沒有好好逛過臨安的街市,這會兒看得眼花繚亂,只恨兩隻眼睛不夠用。

    林清浦也看得開心,邊走邊道:“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臨安人怎麼喜歡學雜耍呢?”

    馮源大度地說道:“論法術你比我強點兒,論見識,你可就不如我了。學文三年一考,一次取中三百來人,算下來一百年才取中萬把人,這還是整個宋國,臨安一城就不下四十萬戶,都學文連西北風也沒得喝。學武更不行了,自古窮文富武,習武吃的穿的喝的用的,一般人家哪裡拿得起錢?算下來還是學雜耍最經濟。有一門手藝,到哪兒都餓不死,遇上逢年過節,更是賺得盆滿缽滿,運氣好些,幾日時間就把一年的吃穿都掙下來了……”

    馮源說得高興,程宗揚卻在一處攤位前停了下來。那攤位也不甚出奇,只放了只木盆,盆裡養著幾十條紅、黃、黑、白不同顏色的金魚。

    程宗揚回頭道:“這裡有賣金魚的,師師,給你買幾條回去養吧。”

    李師師抿嘴一笑,“你便是想買,人家也不肯賣——這是馴好的魚舞。攤主卻是賣糖的。”

    “跳舞的魚?”

    程宗揚來了興趣,“跳一個看看!”

    一看生意上門,攤主打起精神,拿著一支小木槌,一邊發出富於韻律的吆喝聲,一邊在木盆邊緣輕輕敲擊。盆裡的金魚聞聲而動,按照顏色分成不同隊型。

    隨著木槌輕擊,一群群小魚或東或西,時分時聚,就像有人驅使一樣靈巧自如。

    程宗揚嘀咕道:這些金魚肚子裡不會裝磁石了吧?

    正看得有趣,攤主忽然一聲吆喝,幾十條金魚同時往水下一鑽,只有魚尾在水上撥動。

    攤主往水裡扔了把東西,等金魚再次露出水面,程宗揚禁不住撫掌叫絕。那攤主扔的卻是一把指甲蓋大小的面具,上面畫著各色人物,有文臣有武將,還有保鏢、仕女、小販……形形色色不一而足。那些金魚鑽出來,每條魚都戴了只小面具,隨著攤頭的敲擊,金魚咬著面具下的環扣,搖頭擺尾地在盆中魚貫遊動,就像勾欄裡唱戲的演員一樣。

    以程宗揚見慣現代娛樂業的目光,也不禁大開眼界,意猶未盡之餘,主動掏腰包遞了一個銀銖過去——除了在外充場面的情況,私下裡程宗揚一直堅持自己帶錢付款,說一聲“賞”自然有隨從拿錢打賞這種事雖然有派頭,但程宗揚下意識地擔心自己做得久了,會真以老爺主子自居。

    李師師這些天也見慣了他私底下的親力親為,不像第一次看到他自己拿碗打飯,甚至還順手給秦檜多盛一碗時那樣驚訝。她接過攤主遞來的糖,先給馮源、秦檜等人分過,才遞給程宗揚。

    程宗揚順勢在她白嫩的指上摸過,捱了一個白眼,才笑嘻嘻嚐了一塊,然後把剩下的遞給金兀朮和豹子頭,笑道:“嚐嚐。”

    一個銀銖的糖塊著實不少,金兀朮和豹子頭兩人一分,一把倒進嘴裡,吃炒豆一樣嚼了乾淨,一邊吃一邊煞有其事地點著頭。

    離宮城愈近,人流越多,這一段路已經看不到兩天前失火的慘狀,被大火焚燒過的廢墟都用帷幕遮住,臨安府也在城外設了草棚,安置受災的民眾。秦檜當日搶購的磚瓦木料正以三倍甚至五倍的價格陸續出售,具體的賬目還沒有出來,但大賺一筆肯定是跑不了的。

    似乎整個臨安的市民都匯聚到通往金明池的御街,路旁臨時搭建的鋪位、雜耍攤子也越來越多。各色糕點、茶水、酒漿、零食的鋪位琳琅滿目,香氣撲鼻。

    單是餅點就有芝麻的胡餅,夾肉的群仙炙,甜品口味的糖油餅,外觀精美的蓮花肉餅……讓程宗揚想起初到五原城時,自己把情趣內衣抵進當鋪,才換了幾個銅子,買了餅吃的慘狀。

    程宗揚擠進人群,拿出錢銖道:“一樣來一個!”

    “好咧!”

    攤主拿起紙袋,利落地裝上餅點。

    不一會兒,大夥兒便一人捧著一隻糕餅邊走邊吃。李師師一小口一小口吃得秀氣,秦檜慢悠悠吃得斯文,馮源一邊吃一邊喊熱,林清浦是把餅撕碎,先看仔細才小心吃一口。一堆十幾個餅,程宗揚三口兩口吃完算是快的,但最快的要屬金兀朮和豹子頭,青面獸受了點內傷,在錢莊留守,沒跟來湊熱鬧,這兩個獸蠻大漢一張嘴就是兩塊餅,喉嚨就跟石磨一樣,下面連著無底洞,不管什麼東西,塞進去就無影無蹤。

    “同州爛蒸羊羔!”

    “倉山杏酪嘍……”

    “甘豆湯、鹿梨漿……”

    “舞陽撥心面……”

    “蒸子鵝、槐芽糝……”

    “紫蘇飲、荔枝膏水、木瓜汁……”

    路邊叫賣聲此起彼伏,馮源跑過去買了幾大杯雪泡水,大夥一人拿了一杯,站著看了會兒雜耍。

    這一帶多是調弄蟲蟻的攤位,耍猴的,訓練螞蟻打仗的,狗熊翻跟頭的,烏龜翻身的,最讓程宗揚叫好的,是一頭老驢跳的柘枝舞。

    “幹!”

    程宗揚佩服地說道:“這驢跳得比小侯爺還好看些!”

    秦檜道:“公子此言差矣,若小侯爺身有四足,當可把此驢比將下去。”

    “奸臣兄,要不你也跳一個?”

    秦檜思忖著道:“歌舞非秦某所長,下棋倒可略試一二。”

    程宗揚哈哈大笑,剛才他們還看了場棋耍,對弈雙方是一隻五彩鸚鵡和一隻灰撲撲的大烏鴉。兩隻鳥各據一枝,叼著棋子在棋盤上你來我往,精彩紛呈。攤主還開了盤口,任由行人對弈,鸚鵡的賭注是一比五,烏鴉是一比十。林清浦看得興起,花了二十銅銖下了一局,竟然還輸給了烏鴉,讓大夥好一通奚落。

    一路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眾人才趕到金明池。按照慣例,宋國每年三月十八日在金明池舉行水賽,軍民一同爭奪錦標,同時縱都人遊賞。前兩日臨安剛遭受大火,朝議本來準備取消今年的金明池爭標,送呈御覽時,宋主卻欽定照常進行。雖然有粉飾太平的成份,但正投了臨安人所好,即使剛遭火災,仍然興致不減。

    金明池長近七里,湖岸遍植柳樹,正值春日勝景,湖畔綠柳如煙,岸上士女如雲。金明池正中,是一座富麗堂皇的水殿,由拱橋與岸上相連。往年宋主都在殿中觀看水軍操演和爭標之賽,以示與民同樂。今年殿外也泊了御舟,但隔著數里的距離,也看不清哪位是宋主。

    程宗揚等人在路上看雜耍耽誤了,趕到金明池,水虎翼軍的操演已經結束,但真正的重頭戲剛剛開始。

    遠遠能看到湖中插著一支的竹竿,露出水面丈許,上面纏滿七彩的錦帶,竿頂還放著一隻銀碗,這便是用來爭奪的錦標。

    六條紮成龍舟式樣的綵船如飛而至,船尾的鼓手奮力擂鼓,兩排槳手擊揖而行,浪花四濺中,能看到每支船上都搭著一座兩丈高的木架,木架下懸著長鏈橫板,卻是設在船上的鞦韆。

    綵船飛馳間,每條船上都有一名少年登上鞦韆,在船上高高蕩起,作出種種驚險之極的動作。岸旁的遊人高聲歡呼,為槳手和盪鞦韆的少年加油助威。


  本章未完,點選[ 數字分頁 ]繼續閱讀-->>
【1】【2】【3】【4】【5】【6】【7】【8】【9】【10】【11】【12】【13】


最新章節請訪問https://m.longtannovel.com

推薦閱讀:馴養遊戲身不由己的溫柔爸爸給騷女兒的量身定製新婚燕爾我與貓孃的日常生活趙家情事小姨肖玥梅母子禁忌之夜我在大學學驅魔蘇舒的性愛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