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漢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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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3

聖人一頭,並肩當個程聖人絕對 沒問題。他放下心事,笑道:“富兄。”

    “啥兄啊。我就是衙內的狗腿子。”

    富安倒是豁達,“程頭兒要看得起我, 叫個老富就成。”

    “行,老富。”

    程宗揚道:“你跟著衙內有多久了?”

    “那可早了。”

    富安道:“那年我爹過世,家裡一文錢都沒有,只好插個草 標賣身葬父。女的有人買,童子也行,我那年都快三十了,又不是個能幹活的, 跪了一天也沒人理。後來遇見老爺,才得了條活路。老富沒啥本事,就給老爺當 條忠狗,好好伺候小少爺。”

    “為虎作倀的事你可沒少幹吧?”

    “只要衙內高興,我不怕缺德。反正我這命也是撿的。再說了,衙內也就是 喜歡欺負個人,調戲調戲婦女啥的,”

    富安喝了口茶,輕描淡寫地說道:“那都 不叫事。”

    富安這道德觀念太畸形了。程宗揚忍不住道:“太尉怎麼不給衙內找幾個像 樣的伴當呢?”

    “我們太尉說了,人心是枰秤,多少都是有數的。那些人太講自己的良心, 忠心上頭就差了點。還是我這樣缺德的狗腿子用著放心。”

    程宗揚默默無語,半晌拿起酒碗,“老富,我敬你一個。”

    富安搖手道:“我喝茶。沾了酒萬一衙內喊我,聽不見就誤事了。”

    說話間,高智商叫道:“富安,你個狗才跑哪兒去了!”

    “來咧!”

    富安拍拍屁股過去,“衙內,你叫我?”

    “月餅味道不錯,包兩個,給我爹捎回去。師傅!師傅!你來嚐嚐!”

    高智 商順手把自己吃剩的半個月餅塞給富安,拿了塊月餅跑過來。

    程宗揚這輩子還是頭回吃到剛出爐的月餅,那月餅是用罐頭模子壓出來的, 表面烤得焦黃,餡料有的是豆沙,有的是棗泥,裡面摻了酥油、果仁、瓜子仁, 吃起來香甜可口。

    “行啊劉詔,你這手藝在洛都開家餅肆也能混日子。”

    “獻醜!獻醜!”

    敖潤已經有了六七成酒意,湊過來小聲道:“老劉,你那半掛大腸我給你藏 好了。就在你包袱下面,半夜自己吃,別讓人看見。”

    “八月十五過中秋,等你們都睡了,我半夜起來,賞著月亮吃大腸?”

    “肥著呢,咬一口滿嘴流油……”

    程宗揚拍拍他的肩,指著遠處道:“是不是那樣?”

    敖潤抬頭看去,只見哈米蚩和青面獸正摳出羊腸,吃粉條似的吸吸溜溜吃的 痛快,腸裡的黏液順著他們毛茸茸的大嘴往下滴著,老敖當時就沒忍住,一口吐 了出來。

    劉詔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道:“糟蹋了,糟蹋了。來來來,整個腰子壓壓 驚。”

    敖潤喘著氣道:“味兒太沖……讓我歇歇……天爺啊,那羊湯裡漂的黑豆是 啥玩意兒?”

    “別看!再看你昨天吃的都得吐出來。”

    “嘔……”

    盧景蹲在陰影裡,面前兩隻粗黑的陶碗,一隻盛著酒,一隻裝著亂七八糟的 雜燴菜,這會兒吃的只剩個碗底。

    程宗揚蹲下來,分給他半個月餅。

    “四哥有訊息嗎?”

    盧景啃了口月餅,翻著眼睛看了看月色,“這會兒應該得手了。”

    “四哥挑的好日子,這會兒去刺殺洛都令……要不要去接應一下?”

    “不用。他在外面躲兩天,風聲過去就回來。”

    盧景把酒一喝,拿月餅在菜碗裡一抹,然後把碗摞起來揣到懷裡,“走。”

    程宗揚也不遲疑,叫來馮源吩咐兩句,與盧景一起離開。……

    “我已經讓鄭賓明天去伊闕,找牛家兄弟。”

    “咱們去金市?”

    盧景點了點頭。

    “鬱奉文、杜懷、陳鳳、延玉、牛老四、牛老七、石蠻子。找到的是七個, 還有拉胡琴的老頭和疤臉少年。這已經九個了。”

    程宗揚感嘆道:“沒想到這事 兒還真能辦成。”

    “還差三個人不知道身份。”

    “三個腳伕總能問出些什麼,還有那個拉胡琴的老頭,不會什麼都不知道。 我就怕這裡面有人是西行的,壓根就不在漢國境內。”

    “只要能確定身份,剩下的都是姓唐的事。”

    程宗揚嘆了口氣,“可惜一直都沒有那個嚴君平的訊息。我還想著他要是也 在店內,咱們就順便辦件要緊事了。”

    “還差三個人呢,說不定會在其中。”

    程宗揚忽然道:“五哥,跟著你跑了兩天,我是大開眼戒,可有件事我越想 越納悶——不知道你想過沒有?”

    “什麼事?”

    “連一件沒頭沒尾,半路碰到一起,然後各奔東西的事,你都有辦法查到這 地步,為什麼嚴君平的下落你一直查不出來呢?”

    盧景目光閃了閃,“你的意思呢?”

    “如果是意外,肯定會有蛛絲馬跡。嚴君平的下落連你和四哥都查不出來, 我想只有一個可能……”

    “你說。”

    “嚴君平的失蹤和嶽帥一樣,是有人故意讓你們查不到。”

    盧景身形一凝,立在簷角,冷冷看著他。

    程宗揚舉手道:“五哥,你還是用白眼吧。這樣瞪我,我這小心肝都一個勁 兒的亂蹦。”

    “他為什麼讓我們查不到?”

    “也許是有不能說的苦衷。比如是想保護你們。”

    “荒唐!我們星月湖大營足以橫掃天下!世間有何勢力能比我們星月湖大營 的同袍更團結?能比我們的忠心更堅定?能比我們的嶽帥更英明?能比我們的實 力更強大?”

    “我不知道。我就是瞎猜。好了好了,等找到嚴君平,說不定就真相大白了 呢。”

    盧景不再作聲,一路沉默地掠回樂津裡。

    寓所房門大開著,程宗揚心頭一緊,卻看到那個姓唐的中年人正負著手在院 中徘徊。

    盧景一按他的肩膀,讓他不要現身。接著院角發出一聲貓叫。姓唐的中年人 扭頭看去,盧景身形一閃,輕煙般從他身後掠過。

    片刻後堂中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進來。”

    姓唐的中年人怔了一下,然後快步走入堂中。程宗揚仔細盯著他的鞋子,這 次他換了雙布履,沒有再露出鞋尖曾經嵌過珍珠的破綻。腰間也沒有懸掛玉佩等 物,想必是早收了起來。但以他顯露的財富,不帶玉就是最大的破綻。

    唐季臣拱手道:“閣下果然有鬼神莫測之能。”

    “何事。”

    盧景聲音很冷淡,但他並非故做冷淡,而是為了隱藏聲線。姓唐的即使和他 對談過,出了這個院子,也保證沒辦法憑藉聽過的聲音找出他本人來。

    “閣下夤夜方回居處,不知可有線索?”

    盧景也不隱瞞,“辰記腳行,石蠻子、牛老四、牛老七。”

    唐季臣精神一振,撫掌道:“好!哈哈,沒想到先生如此手段,竟然又找到 三人!我這帶的錢銖可是不夠了。”

    唐季臣說著拿出一包錢銖,“這裡是五百金銖。還差一千三百金銖,明早立 刻送來。”

    盧景眼中寒芒閃動,冷漠地說道:“令友已經確認過了嗎?”

    “自然確認過,”

    唐季臣佩服地說道:“閣下所查果然無誤。”

    黑暗中,程宗揚頓時變了臉色。

    這個人在說謊!延玉昨夜就已經被殺,他那位朋友怎麼可能找到延玉並且確 認?除非……他們一接到信鴿,就立刻趕到偃師找到延玉,然後……殺了她!

    唐季臣道:“不知先生可曾查出,當時客棧一共多少客人?”

    盧景冷冷吐出兩個字,“九人。”

    唐季臣鬆了口氣,“眼下已經有六人,那麼還有三人,尚請先生辛苦,務必 全部找到。”

    唐季臣又寒暄幾句,然後告辭。

    等他走遠,程宗揚從暗處出來,面色凝重。接著人影微閃,驚理和罌粟女也 現身出來。

    “在他之前,曾有兩名黑衣人潛入寓所。”

    驚理道:“那兩人身手強橫,但 不擅長藏匿,因此沒有發現奴婢。稍後不久,他才進來。但只在院子裡等候,沒 有入室。”

    程宗揚沉聲道:“五哥,這水似乎有點兒太深了。咱們一開始說不定就被騙 了,客棧里根本沒有什麼高人。穎陽侯要找出那些人,就是要全部殺死。”

    盧景道:“查一下才知道。”

    “查什麼?”

    “那些人還活著沒有。”

    ……

    鄭子卿黯然道:“官府檢視過,說鬱兄半夜起身,擅用燈燭,導致失火。他 那晚喝得爛醉……如果我不去打水,留在屋裡照顧他就好了。可恨!”

    鄭子卿重重一拍几案,懊悔之情溢於言表。

    石崤的山村內,前日的張紅掛彩已經被白茫茫的孝布代替。杜懷的老爹嚎啕 痛哭,“老漢的兒子啊……誰知道……那幫天殺的強盜啊!”

    “那蠻子自己不小心,把牆撞塌了,關我們腳行什麼事?他一個胡人,吃我 們行裡,住我們行裡,還欠著櫃檯一吊多錢!要不是行裡的東家發善心賞了口棺 材,他死了也是沒人理的路倒屍!”

    鄭賓風塵僕僕地回到寓所,“兩個人都死了,就在我趕到之前。據說是過伊 水的時候翻了船,等救上來就已經沒氣了。”

    鬱奉文、杜懷、石蠻子、牛老四、牛老七、延玉、陳鳳……紙上的名字每劃 去一個,程宗揚的臉色就陰沉一分。

    “他們手腳還真快。”

    程宗揚道:“算上陳鳳,那天在腳店裡的人已經死了 七個。加上受牽連的無辜之人:腳店的孫老頭一家,杜懷迎親時的新娘、樂手, 至少已經二十條人命了。夠狠!”

    “再加一條。”

    盧景寫下“下湯,坐地虎”,然後捉了只鴿子,遞給鄭賓。

    鄭賓鞋跟一碰,向盧景敬了個禮,“明白!”

    “剩下的鴿子都殺了。”

    盧景道:“燉點湯喝。”

    “這一籠還不少呢。一次殺光也吃不完,留一半明天吃。”

    程宗揚知道盧景把鴿子交給鄭賓,不會是讓他就這麼放了,而是設法找到鴿 子究竟飛到什麼地方,誰才是幕後的真正主使。他對驚理道:“你去穎陽侯府, 儘量查清楚八月初九穎陽侯和誰一起去的上湯,還有那天發生的事。可以用一切 手段。”

    “是。”

    等人全部離開,程宗揚道:“八月初九,長興腳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穎陽 侯為什麼要把當時在腳店的人全部找出來殺掉?如果他那天在客棧,當時又為什 麼不下手,反而舍易取難,三天之後才要找外人幫忙?”

    “那晚肯定有事發生。鬱奉文不肯說,杜懷也有所隱瞞。”

    盧景道:“陳鳳 一個販運丹砂的商人,卻藏在沒有任何生意的偃師不見人,多半是在躲避什麼。 石蠻子聽我們問話的時候,非常緊張。我當時以為是他膽怯,現在看來,多半別 有隱情。”

    “書生、拳師、遊女、商人、腳伕……這些陌生人聚在一起到底會有什麼事 情發生?難道是在另外三個人身上?”

    “什麼事不清楚,但肯定是一件呂不疑要拚命隱瞞的事。為此不惜殺死所有 的目擊者和知情人。”

    程宗揚苦笑道:“怪不得姓唐的一個勁兒的說,要我們把人全部找齊。等人 全部找齊之後,就該殺到咱們頭上了。”

    盧景冷笑道:“他昨晚是來試探,看我知不知情。如果我知道了什麼不該知 道的事,他肯定會有一番說辭來掩飾。”

    “連找人的人都要殺,腳店發生的事到底有多要命?還有,呂不疑為什麼要 去上湯?還在一家最低檔的腳店落腳?”

    程宗揚拍著腦袋道:“媽的,我頭都大 了。”

    明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一個連鎖謀殺案的漩渦中心,盧景卻沒有絲毫慌張,他 抹了抹手指,“咱們去金市。”

    “對。先把線索都找出來!拉胡琴的老師傅,千萬別讓我們失望啊。”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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